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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踪的上清寺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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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  发表于: 2007-09-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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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踪的上清寺(一)



如果你问我,重庆哪个寺庙尽人皆知?也许几天前,我的答案会是华岩寺,但现在我的答案不同。

重庆有一座寺庙,几乎每个重庆市区的老百姓都能叫出它的名字,我也从小就听说过,却没有任何人找到过,而几天前,我不小心走进了这个神秘的地方,那是一个深夜。

2007年的五一节,我没有象往常一样地去驴行,而是在鑫隆达大厦的写字间里加着班,每天都在10点左右下电梯。

5月5号这天,重庆突降大暴雨,我象往常一样10点下楼,发现雨太大,就回办公室多等了一会,离开鑫隆达大厦时,已经是12点过了。

走在牛角沱的街上,雨象横着一样地扫过来,长裤和皮鞋一下就泡在水里了,天上不停地响着闷雷,街灯熄了不少,一些没有熄的,也忽明忽暗。

鑫隆达下面的的士站上,没有一辆的士,这也不奇怪,这么大的雨,的士的生意肯定好惨老。

由于没有的士,我只好退到牛角沱的汽车总站等待雨小点。零点左右的牛角沱站台,漆黑一片,有几个人也在避雨,但看不清样子。

这时,其中一个人向我走来。

那是一个清秀的女孩,大约20多岁,穿着白色短袖T恤,披着长发,牛仔短裤已经打湿。走到我面前的时候,这个女孩用普通话说道:“先生,可以送我去上清寺吗?”

一个清秀的女孩请求帮助的时候,估计没有几个单身男人会拒绝,我也不例外。何况,应该很近的。

是的,应该很近,上清寺和牛角沱都是这一带的地名,虽然我不知道上清寺具体指哪里,但就应该在这周围。

我答应了:“好的,我送你。”

后来我才知道,上清寺,离我们那么近,却那么远。
1条评分
By 夜行神龙 金币 +25 | 理由: 优秀文章 2007-09-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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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86楼 发表于: 2007-12-05
失踪的上清寺(八十七)(网络版)
  “是的,一定是。左边石壁上的题刻年代近多了,所以很清晰。”我说。
  几个脑袋聚在一起看抄录的题刻,这个题刻中讲述了小敏爷爷进入礼园寻宝的故事:
  
  小敏的爷爷接到的全部藏宝线索中,礼园是最让他为难的。因为礼园的主人是辛亥革命元老,加上蒋介石住过,园中党政军要人常来,这里因此留驻了军队。一般情况下,城区的警察无权进入这里查案,小敏的爷爷连参观的资格都没有。
  他将困难汇报给徐中齐,徐中齐转述了孔二小姐的话:“无论是偷是抢,桐轩藏宝的传说一定要搞清楚!”
  小敏的爷爷只好借着夜色多次偷进礼园,他选择的入口是遗爱祠街上的防空洞。当他到达桐轩后,发现桐轩结构古怪,认为必有密室。经过多方勘察,终于找到进入壁后密室的办法。在一天深夜,他启动了机关,密室旋转门隆隆开启。可是,夜深人静中,机关的震动通过地洞直接传到了虎岩洞里,两只老虎半夜惊醒,突然大吼起来。那一天晚上,整个礼园的驻军都醒了!
  还好密室隐蔽,他在密室中躲过搜查,却意外看见青云的题刻。那时青云道人已经不知所终,他决定帮助青云道人实现复寺的梦想,回复徐局长虎岩下的藏宝已经被李家取光。由于李家财雄势大,徐局长也相信了这个说法。
  后来,小敏爷爷得到道友们的帮助,将藏宝移到了其他更安全的地方,只是没有说在哪里。
  
  看完题刻,老曾说:“我们还是得从长命锁中的藏诗去找线索,这首诗一定是交待的这批藏宝去向。很有可能这批藏宝和其他取走的藏宝是放一起的。”
  小敏拿出那对在长命锁中的金指环给我们看,上面各自刻着“徐”、“赵”二个字。
  我问小敏:“你的奶奶是不是姓赵?”
  小敏摇摇头:“我连爷爷的名字都不知道呢。”
  “如果你奶奶姓赵,那这对指环应该是他们的结婚指环吧。”我的话只说了一半没有说下去。结婚的指环成对放在洞中,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。难道小敏的奶奶后来出了意外?
  小敏细细地看着两个指环,眼神中有一种幸福感。我知道,不说出我的猜测是对的。
  
  老曾拿起那张纸条,读着上面的诗:“‘朝天文笔插空稳,拔地楼阁依势牢,莫道虎啸桐轩空,曾闻风拂石塔高’。前面二段好象在哪里见过,可就是想不起来了。”
  “会不会是讲的南温泉的建文峰?‘朝天’这两个字有点和皇帝沾边。笔有笔峰,加一个文字就更像了!”我很希望把建文帝扯进来,那藏宝就非同小可。
  老曾说:“书房里有几本书,是重庆各处景点的诗,我们去查查看。”
  和老曾一起进书房,老曾和小敏翻查着那几本诗集,我则去翻阅与南温泉建文峰有关的资料。
  南温泉是重庆历史上最有名的两大温泉之一,在远离重庆主城的南郊,明代就已经存在。陪都时期,蒋介石等国民党高官常光顾。温泉不远有一个小村,地名叫小泉,还有蒋介石、孔二小姐等人的别墅。既然孔二小姐在那里呆过,会不会与藏宝有关系呢。
  很多和我同辈的重庆人在读小学、中学的时候,去南温泉春游,由于开发不力,管理落后,南温泉现在已经门前冷落,在重庆的十几个温泉公园的竞争下,逐渐被人遗忘。翻查着南温泉的资料,我想起南温泉建文峰下,有一个仙女洞,如果这首诗真的与建文峰有关系,那藏宝地点选仙女洞是很可能的。
  资料上讲,建文帝避难于建文峰修道时,每天发现有一盘鲜桃,随行太监非常惊奇。建文帝说:“桃是住在山下岩洞里的仙女所送。”那时确有一村姑在山下的洞里修道。因得到建文帝亲口封为仙女,所以该洞取名为“仙女洞”。
  仙女洞和建文帝、修道都有关系,这个传说加强了我的信心。
  继续看资料,下建文峰至半山腰有一个“孔园”,居然就是孔祥熙的公馆!介绍这个公馆是一幢中西式建筑风格的二层楼房,共有大小厅室22间。另建有一个长150米,有6间厅室、3个出口的地下室,既作防空洞,又作夏天的娱乐宫。
  另外,资料上还说,南温泉边上有一个“金库洞”, 原名螺丝洞,又名黄金洞。抗战期间,国民政府的中央银行把大量黄金运抵重庆后,藏于此洞。
  天哪!
  我连忙拉着老曾:“快看资料!诗里第一句绝对是建文峰!只是不清楚具体地点是在孔园里,还是仙女洞。”
  老曾看了看,却犹豫不决:“仙女洞开放浏览已经几十年了,孔园的地下室也可以供游人参观。如果真的是这两个地点,哪里还有什么东西留得下来?而且这首诗最后一句:‘曾闻风拂石塔高’,意味着有一座石塔。但南温泉这一带,只有雕堡没有塔啊。”
  “那你有什么建议?还能想到更合适的地方吗?”
  老曾说:“别着急,现在已经是晚上,公园也进不去了。对了,那个金库洞的线索并没有用,难道你以为小敏爷爷说的宝藏是中央银行的金库?我继续找找相关的诗,一定是在诗集里见过的。”
  我犹豫了一下,老曾说得有几分道理,还是等他找诗集吧。
  
  这时,一股子香味钻进了书房,太香了!我禁不住冲到厨房,看见潘天棒正把高压锅中的鸡汤倒出来。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买了一只鸡来炖,而且是我最喜欢的竹笋炖鸡!
  闻到香味的小敏也冲来了厨房,口水滴答地看着潘天棒操作。
  潘天棒得意非凡,说:“今天惊吓了一场,不弄点好吃的,就对不起美好的人生。”
  我问他:“你带过一日游的团去南温泉那里吗?”
  “很久以前带过。”他倒好汤,挟了一块笋子尝了尝。“火候刚好!我很少用高压锅炖东西,这次的时机把握得不摆老!对了,你问南温泉做啥子?”
  我找了一只空碗,也从汤盆里挟了几块鸡肉和笋子,一边说:“我怀疑那首线索诗和那一带有关系。孔园和仙女洞那里能不能参观?”
  “现在南温泉很萧条,内宾的重庆一日游不安排去那边,只有台湾团才去。孔园平时都不开门的,现在听说南温泉公园上建文峰的索道很久都没有开放了,仙女洞只怕也很少开吧。”他把我挟菜的碗抓过去,递给小敏:“让你第一个尝。”
  小敏高兴地接过我递给她的筷子,一边吃一边说:“好香好香!我听说重庆的温泉很有名,那我们一边去寻宝,一边去泡泡温泉吧。”
  “算了。寻宝可以,但那里温泉已经不行了,设施太老化,重庆附近好多温泉都比那里强。”潘天棒说。“说起来,南温泉公园有山有水,历史背景丰富,现在走内环高速去那里也非常快,不晓得啷个回事,旅游却搞不起来。”
  这时,老曾从门外冲了进来,手里拿着电话,喜气洋洋,他大声冲我们喊道:“有好事有好事!你们几个猜猜看,我要告诉你们啥子好消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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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85楼 发表于: 2007-12-05
失踪的上清寺(八十六)(网络版)
  非法器具是一个小盒子,带着一根粗短的天线,像一只缩小了的对讲机。老曾拿在手里给我们看:“今天早上我把它关了,可能是因为这个刺激了他们。”
  “是啊,现在第11张图都开了,他们早已经等得不耐烦,而且不再相信你。”我说。
  “他们不相信我这很正常,不过请你们一定要信任我!我做这些事情没有和你们商量,但并没有任何恶意,只是想拖延他们的时间。”老曾的目光直视着我们每一个人,有种恳求的味道:“真的,我本来准备解开第12张图时,再考虑对付他们的办法,现在我只能对他们不客气了。”
  “曾叔叔,你准备啷个办?”潘天棒问,一边继续和小敏整理地上的书籍。
  “曾伯,我们还是报案吧,肯定会有点用。”小敏的办法最直接。
  “你们放心,我早有一套方案对付他们,只是没有用。我过会就去安排。”老曾讲。
  “这就不对了,你老人家倒底有什么安排,还是和我们讨论一下嘛,这几次要不是有人帮我们,早出大事了!”我责备他:“我相信你没有恶意,但不应该搞得这样神秘,我们一点忙也帮不上。”
   “信任我就好。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再三对他们客气?”老曾坐到桌边的椅子上,悠闲地点起一支烟:“其实我比较同情那三个人呢。小敏的爷爷藏宝,那些出家的军警朋友肯定都早有耳闻。这三个家伙是那些人的后代,勉强可算是藏宝的知情人,上清寺道人的后代。”
  潘天棒打断了老曾的话:“出家人怎么会有后代?”
  我说:“你忘记正一教的规矩了?他们是允许结婚生子的。”
  “是的。”老曾说:“解放初期提倡出家人‘生产自救’,重庆的绝大多数庙宇都改为了学校,或者是用来解决住房问题。很多出家人在家修行,和普通人一样有一份工作。青云道人的门下如果是正一教,按传统也是允许结婚生子的。小敏爷爷那一辈人经历战乱后早已淡泊名利,才没有打藏宝的主意,而且也没有告诉后辈详情。长辈视金钱为无物,晚辈想法就完全不同了,心里一定会不平衡。其实我早有办法送他们进监狱,是看在他们和小敏爷爷沾点边,我才再三让步的!”
  “老曾,你想得太幼稚了。那三个家伙长期倒卖文物,什么事情不敢做?遇到这种机会,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放过!”我提醒他。
  “不说那么多了,你们放心,我一会就安排好。”
  一个人要承认自己的做得不对总是最难的,老曾也不例外。
  “对了,那个救我们的女人是谁?”我故意岔开话题,让老曾好下台阶:“你怎么有她的电话?”
  “我没有她的电话,短信也不是发给她的。我答应了绝不对任何人提他们的身份,你们也不例外,只要你们知道有人经常在保护我们就好了。”老曾还是守口如瓶,转身出门;“我去去就来!”
  
  三个人默默地帮老曾收拾书房的东西,过了大约一小时,老曾回来了。
  看见我们已经收拾好书房,老很高兴:“这下太好了,书房比以前还整齐十倍!我一直想抽时间整理,没有想到,居然是那些家伙帮我下决心。”
  “放心,这些书是按类别整理的,你很好找。”我说。
  老曾一点头,对潘天棒吩咐道:“天棒娃儿,我买了些菜,你去厨房表现一下手艺,小罗和我一起研究墙上抄来的文字。”
  老曾一提醒,我们才觉得有些饿了,潘天棒听话地去了厨房,小敏跟着我们来到客厅沙发上帮我们抄录整理。
  桐轩密室中,右壁的落款是青云道人,字迹已经比较模糊,并不完整。加上是繁体文言文,我们抄写的时候也太匆忙,现在才发现有很多字读不通。三个人一起连猜带蒙,终于把大意搞清楚了。
  
  这壁文字,讲的是密室由来:
  青云道人当年在上清寺修行,在风水学上小有名气。一九零几年时,他受李禾阳再三邀请,答应为修建礼园勘测鹅岭的风水。鹅岭自古多地道,青云借勘风水的机会,将地下所有洞子走了个遍。
  一次勘探中,青云在洞中偶然发现了一处古代密室,他支开随从,深夜再次入洞,设法破掉密室机关,发现密室中各种财物堆积如山,青云大喜:因为清末局势不稳,重庆百姓贫穷,青云正为重修上清寺的经费而头疼呢!
  有了这笔意外之财,青云看到了重建上清寺的希望。
  青云认真考证了藏宝,认为这批财物是明朝驻守佛图关的刘时俊所留,和我们的猜测一致。只是这些东西来源不明:倒底是盗墓所得,还是收集于民间呢?青云没有资料佐证。
  自然,青云道人没有告诉李禾阳发现藏宝的事情。他借风水的名义,替李禾阳修建了桐轩,并且亲自主持设计与建筑。这个桐轩密室就是在修建桐轩时一起完成的,连李禾阳都不知道。为了保密好,青云在桐轩修建中,多次更换石匠。
  但是在礼园完工后,“礼园密道有宝藏”的说法却还是传了出去。
  一时间,常有宵小利用鹅岭四通八达的地道进入礼园寻宝。青云道人于是建议李家养老虎于虎岩,威吓进来寻宝的人。
  其实青云道人的目的,是故意利用明显的活老虎,引开寻宝者对真正密室的注意!
  礼园修成后,重庆局势日渐紧张,清政府眼看就要垮台。考虑到上清寺一带是兵家必争之地,青云放下了重修上清寺的计划,“藏宝于桐轩壁后”,等待着和平到来。
  
  看完青云的留刻,我不禁对小敏感叹:“这个青云自称成名于风水,那一定也会算命了。可他刻这些字的时候,怎么也想不到,从1909年直到1949年,花了整整四十年,重庆才摆脱战乱迎来和平;直到1978年,69年后,中国的宗教才得以重现生机。”
  老曾插上一句:“呵呵,还好啊。幸好这些宝贝没有拿来修上清寺!”
  “为什么这么讲?”我问。
  “如果当年修了的话,接下来就会遇到一堆灾难:辛亥革命起义、军阀混战、北伐抗袁、重庆大轰炸、解放战争、破四旧、大炼钢铁、重庆大武斗。”老曾喘了一口气:“就算这些都躲过了,它可能还躲不过这最近二十年的房地产大开发!”
  想到重庆城留存文物艰难,我们都禁不住咋舌。
  “所以啊,如果有游客问我重庆为啥子文物古迹少,我就告诉他们:那是因为重庆的军事地位失在太重要了,所以才很难留下东西。”潘天棒手拿锅铲,围着老曾的花围腰,站在客厅门口模仿起导游时的语气来:“各位游客!请看这边,有好多精彩的文化!啥子?你们啥子都看不见?那就对了!啥子都没得,说明这里是重庆最重要的古战场,所以啥子都留不下来的!”
  我和老曾相对苦笑。
  “天棒哥哥,别乱来行不行?上海也是兵家必争之地,保护下来的文物也不少啊。最近这些年,上海从工业为主转化成国际金融贸易为主,很多工厂就关闭了。但是,为了保护历史,这些关闭的很多国营老厂房都是不让开发商随便拆的!”
  潘天棒一吐舌头:“我闪了,我最怕拿重庆和上海比,要么得罪小敏,要么得罪我自己。”转身溜去厨房了。
  “这张纸上留的是我爷爷的题刻吧?”小敏拿起我们抄的另一张纸来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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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84楼 发表于: 2007-12-05
失踪的上清寺(八十五)(网络版)
果然,墙上模模糊糊地刻着很多字,最后的落款是青云道人!
“不止这一壁,那一边也有。”老曾用灯光照着对面的墙。
“我们先把这些字抄下来,然后马上离开这里,怎么样?”我问大家。
“不找藏宝了?”潘天棒很不甘心。
“不要太指望了。”这是我们打开的第十一张图,仍然没有找到任何一批藏宝,我相信小敏爷爷已经用所有的藏宝置换了一个贵重无比的东西。
老曾对潘天棒说:“不应该放过任何一点希望的。天棒和小敏再检查一次箱子,务必找找墙上、地上的机关。对了,屋顶不用找,这里就是桐轩的密室,这个屋顶就是我们先前下桐轩的路。小罗陪我认字,这些字迹太不清楚。”
于是,我和老曾连猜带蒙地识别墙上留下的字迹,抄到纸上。
半个墙上的字还没有抄完,小敏就叫起来:“曾伯、大哥,快来看!”
小敏正在正壁的边上,她右手拿着一块石片,左手指着墙角出现的一个小洞!
我们急忙过去,小洞里有一根锈蚀了的铁柱子,旁边有一根同样锈蚀的铁链。原来墙角边上居然有机关!
老曾伸手进去,摸出一根铁链来,铁链上,穿着一把桃心形的金色长命锁!
老曾拿起长命锁,解开在锁在铁链上的活扣,递给小敏:“拿着,很可能又是你家的东西。”
小敏手在微微发抖,捧着长命锁摊给我们看。在我们灯下,长命锁金光耀眼!
“打开吧,别发呆了。”我对小敏说。
小敏颤抖的手摸到长命锁的边缘,轻轻一板,长命锁的肚子就打开了。里面放着一对金指环,还有一张纸条!纸条上写着一首诗:
朝天文笔插空稳
拔地楼阁依势牢
莫道虎啸桐轩空
曾闻风拂石塔高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潘天棒急着问。
这首诗显然是写景的,老曾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,我建议:“我们还是出去分析吧。不急这一时。”
“出去?这里就是出口!”老曾说:“你们看这个铁链,还有铁柱上的滑槽,这个石壁就是一个滑门!如果机关还能动,拉这个铁链,这道滑门应该会降到地下,我们就从桐轩出来了!”
对啊!这个密室就在桐轩里,如果这道门可以滑开,我们岂不是离出口非常近?
老曾拉了拉锈蚀的铁链,拉不动。我和潘天棒也上前使劲试了一下,石壁根本没有动弹的意思,铁链撞着铁柱啪啪着响。
“锈死了,可惜!这个捷径走不通!”老曾说。
“是啊,如果桐轩正好有游客在,看见我们几个人打开这道门从密室出去,不晓得好吃皮!”潘天棒摇头惋息。
我想起老曾给大家分配的任务:“对了,你和小敏还找到其他东西没有?”
“没有,箱子全是空的。墙壁上就这里有名堂,那道旋转石门上只有几个石头条子是机关。”
“那我们赶快抄录墙上的字,然后沿原路出洞吧。”老曾说。
两壁墙上的字迹,一边落款青云道人,另一边落款只有一个“徐”字,自然是小敏的爷爷所留。
抄完字迹,潘天棒已经和小敏一起整理好行装。
我最后一个离开,把铁链放回到墙角小洞中,轻轻将石片盖上。这个机关应该是在上个世纪初完成的,不知道是青云道人设计的机关,还是李禾阳的主意,更不知道当年的李家是否知道桐轩存在着这样一间密室。
离开密室,我叫上潘天棒一起把旋转门关上,那几个标着国名的石块弹了出来,仿佛不曾陷下去过。关好门,我拍掉手上的尘土,头灯照着列强瓜分、军阀割据的旧中国地图,不禁驻足良久。
潘天棒已经追上小敏,老曾已经在前面回头催我:“快一点,这里不宜久留!”
沿着原路出来,回到洞口平台,四顾无人。地上只有些模糊的水迹足印,山顶上仍然响着退休老人跳舞的音乐。平台下树木茂密,随风摇曳,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,大家迅速换过衣服。
走过猿公石,桐轩工棚外的水管在滴着水,正好洗手。
走上公园的干道,一路无人注意。我向老曾说:“现在我们头件大事,是赶回你的家,那些家伙闯进你家偷了图纸,不知道家里搞成什么样子了,而且今天晚上我们还要防范他们。”
老曾说:“唉,他们想来就来,我都习惯了。”
“私闯民宅,这是犯法的事情,我们应该去报案!”小敏说。
“这个罪名轻了,如果没有财产损失,他们最多拘留警告一下,没有实质作用。”老曾摇摇头:“不过,我自有办法,你们不用担心。”
走到公园大门,我们一路上看见很多聚会的退休老人,仔细打量,却没有见到那个向我提示节气图的老人。
我心里嘀咕:他又会是什么人呢?
回到老曾家,果然门是虚掩着的,还好被翻乱的只有书房。很多书籍和字画都扔在地上,那个装图纸的铜盒丢在书桌上敞开着。
“他们折腾不了几天了。”老曾一边捡起地上的宝贝,一边咬牙切齿地说。
“对了,你过去想的办法是什么,为什么他们前几次没有骚扰我们?”我问。
老曾坐在地方,拿起一本书拍灰尘:“你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个是长期习武的?那个女人的动作我很熟悉,像是八卦掌的掌法。”
“曾伯你还能认出武术招式?”小敏问。
“因为我小时候练过啊,八卦掌的招式很特殊,一眼就能看出来!重庆习武的风气历来已久,象我这个年龄的人,习武的非常多,这个有什么奇怪。解放前,特别是抗战时期,全中国的武术名家一大半都在重庆。从抗战前到九十年代,半个多世纪,重庆每个公园早上都有很多武馆和武术班在教授武术。只是最近十多二十年,生活节奏快了,习武的规模就变得小些。”
“那你是怎么说服他们不来干扰我们的呢?”
“我小时候跟着一个老师练过几年基本功,他是重庆百岁武术家吕紫剑的徒弟之一呢。那个女人功夫很好,一定有名师指点,所以我认为我的老师一定认识。和道家有关的武术圈子并不大,所以我老师很快就找到这三个人,当面警告了他们,武术界的人都愿意卖个面子给我老师,他们自然假装答应不来骚扰了。
当然,我并不指望警告会有真正的效果,我只是想制造一个和他们安静对话的机会。那次见我老师后,我直接找到他们,说我只是利用你们寻宝,还希望寻找藏宝让他们帮我倒卖。他们开始不相信,我就拿出小敏爷爷的留条,证明这批藏宝图涉及的东西早就用掉了,换了一个稀世珍宝,而这个东西只会在第十二张图里,如果他们干扰了我们寻找线索,对大家都没有好处。那个女人相信了我的说法,答应不来影响我。”
老曾从书房电话机上取出一个东西:“这个非法器具,就是那个女人开出的条件之一。”
想到我们的交谈随时都被那三个歹徒监听着,我不寒而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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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踪的上清寺(八十四)(网络版)
水声中那些声音很快消失了,大家都没有注意到。那发出声音的,是我希望的援兵,还是几只散步的老鼠?
老曾突然说:“小罗你看,这一排国家名字像不像一个个按钮?”
我一惊,回过神来,仔细查看,果然旁边一列国名都是分别刻在一块块小石头上的,老曾已经用手套抹开了一块块小石头的边缘,更像一个个比较大的键盘按键了。
三个歹徒没有敢打扰我们,我专心地和老曾研究起墙图来。
“老曾,这些都是侵略过中国的国家吧。”
“是的,但是好象不止这几个,只列这些国名,不晓得是啥子用意。”
“对了,李耀庭的发迹是在重庆开埠的时候,这张图感觉有不忘国耻的意思。我觉得这些石头按钮应该是可以按进去,如果按的顺序对了,这间石屋就可能打开!”我说着自己的猜想:“老曾,这些国家是不是在重庆开埠时,就进来的呢?”
“好象重庆开埠时,只有英、法、日、美四个国家,但我又曾经看见过德国人在南山上的界碑,上面刻的是18XX年,需要查资料才能确定具体开埠时在重庆的国家。”
“那我们是不是先回家去查查资料?”我问老曾,眼角却去瞟那个女人。
“先回家?想得出来!你们必须在这里打开,不然永远都不要想回家了!”女人恶狠狠地威胁。
“对了!如果这些石头按钮是有次序的,那还有一个办法!”老曾没有理睬那个女人,一门心思和我讨论:“这七个国家的第一个英文字母全部不一样,如果按字母顺序呢?”
我心里盘算着:英国开头是“E”,法国开头是“F”,日本开头是“J”,德国开头是“G”,俄国开头是“R”,美国开头是“A”,意大利开头是“I”。果然,这些国家的英文名字前的首字母全部不一样!
如果按顺序排列,应该是美国、英国、法国、德国、意大利、日本、俄国。
我本来还想试试这些国家的首字母能不能组成一个什么单词,老曾已经伸手去尝试,他使劲按那块标着美国的小石头,石头有些晃动,却按不进去。
我伸手向那个横肉男子:“钉锤给我。”
横肉男子警惕地把铁榔头往怀中一抱,不想给我,却被那女人一把抓了过去:“几个书呆子,就算拿给他们一把刀,又能搞个啥子名堂?”说完,就把榔头递给我:“在老娘面前,不要想耍花样!”
“老曾,让我一下。”我拿起榔头,用力向那个刻着“美国”的小石头砸去,啪地一声,石头表面碎了,‘美国’两个字被砸得模糊不清,石头果然缩进去了一截,而且石壁似乎有轻微的震动。
“继续砸,思路是对的。”老曾很高兴。
我接着砸下去,“英国、法国、德国、意大利、日本、俄国”接下来的六块石头都陷了进去,而这些国家名字都被砸模糊了。每一块小石头陷入墙体,石墙就震动一下,到最后一个石块缩进时,石壁四周的缝隙已经很明显。
老曾用力一推石壁,居然象个旋转门一样,这个大石壁旋转开了一小段缝隙!
那个横肉男冲上来,猛地用劲一推,石壁旋转门就全打开了!

横肉男举着电筒冲进去,大叫起来:“爽惨老!好多宝箱!”
女人接着也进了门,她向里面看了看,退出来招呼那个不爱说话的瘦子:“把他们都赶进来!”
进到洞里一看,这个洞还真不小,石室有三米左右,能装下十多人。洞的两面墙都堆满了大铁箱,正中的一面,刻着一幅太极八卦图!
这正是我们寻找的藏宝点。
女人用手电查看着铁箱,那些铁箱都生了锈,由于是一个个垒着上去的,更不方便打开。
那个横肉男子想把一个箱子从中间拉出来,他拽着右边墙上中间的一个大铁箱的把手,大喊一声:“嗨!”然后用力一扯,没有想到整个靠在右壁上的铁箱全部倒了下来,他急忙跳开,我们也赶快躲闪。
倒在地上的铁箱大多已经打开了盖子,我迅速瞟了一眼,好象都是空的。
女人疯狂地翻查着箱子,横肉男上前把另一壁上的箱子也拉倒了,垮在地上。我们几乎都后退到了门口才避免了被铁箱砸上几下。
翻开了全部的箱子,结果都发现没有东西,不爱说话的那个瘦歹徒举刀向我和老曾逼了过来:“说,这些东西去了哪里?”
我把老曾向我身后一扯,对那个瘦歹徒说道:“我非常愿意告诉你们,不过拿刀解决不了这个问题。”
“少废话!”这个瘦歹徒二话不说,一拳向我打来,黑暗之中,速度快得我完全来不及反应。一阵剧痛,脑门“嗡”地一下,就失去了知觉。

“大哥,大哥!”是小敏的声音在喊,我仿佛看到我和老曾在玩滑翔伞,飞在天上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。小敏和潘天棒在地下一边跑着,一边叫我们名字。
“老罗醒醒!”是潘天棒的声音。
我渐渐清醒过来,眼前几只灯光耀眼,有人扶着我。
“太好了!大哥醒了!”小敏高兴地说道,但我的眼睛睁不开,看不清楚她的表情。
“我昏过去了?”我从地上坐起身来,身边是老曾瘦削的手在支撑我,一瓶矿泉水已经递了过来塞在我手中。“喝一口。”潘天棒的声音。
“还好没有昏多久,我掐了你的人中。”是老曾在说话。
“喂!你们不要老是拿着灯光晃我,我又不是你们搞研究的古董。”我抗议道。
灯光移开了,我的眼睛逐渐适应过来。一摸头上,有个大包,皮也破了。我才想起那三个歹徒,看看周围,他们居然都不在,只有地上的空箱子洒落得到处都是。
“大哥,我们又被人救了!”小敏说。
我想起来了,那些藏在流水背后的声音,使劲嗅了一嗅,空气中果然有一丝熟悉的香味。
“是谁救我们的?人呢?”我一边问,一边看周围的环境,除了三个同伴,没有其他人。
“还是上次救我们的那个女的。”潘天棒说:“她好凶哦。”
“是,打架凶,骂人也凶!”老曾说。
“怎么了?”
“那个女人冲进来,把那三个家伙打得求饶,还逼他们把东西全部还给我们。但是,她赶跑了那些人,却破口大骂了我们一顿,我们还没有回过神来,她就走了。”老曾说。
“为啥子她晓得我们在这里呢?”潘天棒摸摸大脑袋。
“当然晓得!”老曾说:“我在洞口遇到那三个家伙的时候,就在口袋里用手机发了短信。我的手机早就设置好了,一按就发了出去,只是没有想到,支洞那么多,她还找得到我们。”
原来如此,老曾进洞前的小动作是做这个,可他从哪里找来这个女人的手机号呢?还没有来得及问,已经被老曾话音打断了:“小罗,你快来看,箱子背后的墙壁上有啥子!”
我连忙站了起来,头还有些晕乎乎的,还好潘天棒扶着我。
踩着乱七八糟堆放的箱子,跟着老曾向墙边走去,老曾手电照着的地方,隐约有很多字迹!
“箱子里面没有东西,我早就估计到了。但那三个歹徒也没有想到,线索就在堆靠箱子的墙壁上明摆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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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踪的上清寺(八十三)


小敏追着潘天棒出去了,这时老曾也察觉了石缝中漏出的空气,他倒了一点水在手指头上,贴近壁上各处缝隙,然后对我点点头:“有凉气,这一壁背后肯定是密室,但我找不到进入的机关。”
他拿出11号藏宝图放到石桌,让我仔细看去,其中有两个入口的中间,画着一个模糊不清的符号,不知道指什么。
正在用心看,门外突然走进一个人来,我急忙收起图纸,这个人戴着头盔,全身沾着泥灰,是一个建筑工人。他说道:“你们在这里做什么?”
我镇静地说:“我们是搞文史研究的,来看看这里的资料。”
工人说:“对不起,请你们离开一下了,我们马上要把水泥运进来。这里要当成仓库用。”
“这里是文物啊,啷个可以用来堆建筑材料?”老曾心疼地说。
“有啥子关系嘛,”工人满不在乎。“我们堆得离墙壁远些就是,夏天雨多,水泥在室外容易受潮,而且公园同意了我们放进来的。”
说完,工人不理我们,指挥着同伴把一袋袋水泥运了进来。

我拉着老曾从桐轩出来,对他讲:“这种事情你是挡不住的,我们还是找找入口去。我猜那两个并排入口就应该在这附近山壁上,如果我们能绕到背后,说不定一下就解开了桐轩的秘密!”
最后这句话打动了老曾,他对那些工人说了几句要注意保护墙壁的话,就跟我沿着山壁走去。
前面的棕榈树边上,左侧有条石阶下来,潘天棒正和小敏正在石阶旁的防空洞口向内张望。这个洞口已经堵上了,但留了一个出气孔,潘天棒拿着手电向里面照着。
“看见什么了?”我问。
“啥子都看不见,这个洞口太小!”
“应该还有洞口,我们向前找找吧。”老曾说。

向前走了不到二十步,一路无人,靠崖边有一个奇怪的石头,基座上的题字有些模糊了,依稀看出是“猿公石”三个字,字体苍劲有力。老曾一把掏出11号图来看:“啊!图上这个符号原来画的就是猿公石,图上石头两侧都有洞口!”
我们围着图看,果然,图上的形状就象正面的猿公石!急忙洞石壁向下寻找另一个入口,走下石阶,有一个靠山而建的小平台,平台地上散着些游客乱丢的垃圾。平台靠崖处,是一个大洞口,但已经被堵上了,和刚才那个的洞一样,也只留了一个通气孔。
观察那个通气孔,堵着洞口的砖墙很薄,似乎一推就倒。
潘天棒说:“反正这里没有人,我一脚把这个墙蹬倒,好不好?”
“不要!”小敏说:“这不太好。”站在平台上,我们犹豫不决。
老曾说:“这个洞口以前是开放的,好象还搞过什么展览,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堵上了。”
我说:“既然此路不通,我们还是另想办法,据说鹅岭洞口多如牛毛,而且大部分互相联通,会找到合适的地方。”
话音刚落,身后一个阴测测的女声响起:“嘿嘿,你们这些书呆子!都到了洞口还守个啥子破规矩?”
我猛一转身,那是我们的老朋友,三个武疯子!
平台上无路可逃,三个歹徒中,两个男的掏出了刀,中间那个女人抱着双臂,冷冷地对着我们笑:“那个大胖子,我最喜欢你,你去把墙壁撞开好不好?”
“对头对头,让那胖子撞开。”两个男人拿着刀逼近了我们。
潘天棒想说点什么,但看见那个满脸横肉的肌肉男已经拿刀接近了小敏,立刻就站了出来挡在小敏面前:“慢!撞就撞!”

潘天棒在平台上一助跑,抱着肩向墙冲去,“蹦”地一声,墙松动了,但却没有垮。潘天棒咧开了嘴,摸摸右肩,显然有些疼痛。
周围没有游客,崖顶上飘来阵阵歌声,那是一些退休老人在鹅岭的观景亭上跳国标舞,从那个亭上看不见我们下面的情况。
我悄悄打量着老曾,他半闭着眼睛没有看那三个人,也没有看潘天棒,仿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。不过,我瞟到他的手在裤袋里动,不知道他在做什么。
潘天棒第二次撞向砖墙,这次成功了:砖墙晃了两下,一大块整体垮了进去。潘天棒揉着撞墙的右肩,看着那个女人。
“老规矩,图纸、打火机,都交出来吧,对了,12号图纸已经不用找了,在我这里。”女人手里挥着那张纸,得意地讲。
看来,这些歹徒已经再次进了老曾的家门,偷到了图纸。

“给他们。”老曾对小敏说:“11号图不可能还有藏宝留下来,最多只有打开12图的线索。不靠我们,他们三个根本解不开12号图。”
“老家伙,你说得对,所以这一次,我要你们陪着一起逛逛。”女人一把抓过小敏取出的打火机和老曾手中的图纸,示意那两个歹徒押我们入洞。
在洞口,老曾让我们换上高帮的解放鞋,并且从包里取出一圈绳索缠在肩上。那女人冷冷地看着我们三人换鞋,说道:“你们花样还不少嘛。”
我正要戴上头灯,那个满脸横肉的男子一把抢过去,拿在自己手上,高兴地玩着。

女人用刀顶着老曾走在前面开道,我们被其他两个歹徒押在后面跟随。洞口走几步,路就变得窄起来,走得很慢,我假装系鞋带,借着黑暗在地下用石头迅速地刻了“SOS”三个大字,虽然不敢指望这个字会有什么用,但心里多少增加了一点希望。
每一个分路的地方,女人都停下来要老曾看图确定方向,我们也跟着停下来。这些时候,我就悄悄扶着墙壁,在墙上留下点刻痕。
前方的路一直下坡,有溪流跟着我们向下冲刷,靴子很快泡在了水面,两个男人穿的是皮鞋,泡在水里一定很不舒服,一路骂骂咧咧,直到女人叫他们闭嘴。
突然,老曾停了下来,察看着周围的情况,押着我的男子用灯光照到洞顶,居然是平整的!
我估计了一下方位,大致已经在飞阁的下面,快到虎岩的地方了。
“这里已经堵上了,”老曾指着一处洞顶,语气很平静:“不然可以走到飞阁上面去,下面就是虎崖的地下室。”
老曾又向下走了几十步,到了一间圆形的房间,壁上左侧有一个铁门,已经锈蚀得很严重。老曾还在观察,那女人不耐烦地上去,伸手摇晃两下,铁门就垮掉了。
穿过铁门的位置,有石阶向上走。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,阶上石头已经很光滑。上完石阶,路就没有了,尽头处方方正正,左壁上刻着一幅画,就像桐轩正壁上那一幅中国地图!

仔细看去,这幅地图上很多区域上标着不同的军阀名称与国外势力,旁边列着一排标注,有英、法、日、德、俄、美、意等国的名字。
老曾站在图前端详良久,女人没有催他,那个横肉男人却不耐烦了,问:“在搞啥子名堂。”
老曾说:“这里没有路了,图上标的应该是在这个墙后面。”
横肉男人走上来,拿起随身带着的铁榔头就敲,但石壁纹丝不动,老曾抱着手臂让在一旁,冷笑着没有开口。
女人说话了:“笨蛋,这个墙壁有机关,给老娘滚一边去,让这个老家伙来搞定!”横肉男人只好嘟哝着把位置让给老曾。
老曾招呼我:“小罗一起来研究下。”重新站到了石壁前。
我向那个横肉男一伸手:“头灯还我!”
横肉男还想说点什么,女人又开口了:“快点给他,笨蛋!”
横肉男把头灯塞给我,威胁道:“要是打不开这个墙壁,要你好看!”
我没有理睬他,用头灯的光线仔细扫着石壁,耳朵却听着水声中暗藏着的一些杂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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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81楼 发表于: 2007-12-05
失踪的上清寺(八十二)

我急忙挡在老曾的面前,同时把小敏的手一拉。这时其中一个年青人开口了:“对不起,前面在拍电视剧,请走另一边。”
原来是拍电视的,还真吓了我一跳。
老曾说:“我们就是要到前面,绕路绕不过去的。”
年青人说:“实在抱歉,我们只拍一下午。”
我们只好停下脚步,老曾指着前面一个绿色的水池,池上有桥,池中有一个石笋。桥上的扶手是水泥做成的绳索样子,几个演员正在绳桥上摆造型。“这是榕湖,那个水池边上,就是虎岩的洞子。”
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看清,池边翠竹之下,有一条小径,小径末端,似乎有一个入口,那就是老曾说的虎岩了。
正是午饭时间,拍电视的摄制师正在吃盒饭,并没有动镜头,照理讲,我们过去看几分钟并没有什么影响,但两个年青人坚守岗位,死活不放行。
老曾有点生气了,还想说什么,我拉拉他的手臂,说:“算了,我们先去吃饭,过会再来吧。”

我们回头走到鹅岭街上,在一个家常菜小馆子用午餐,老曾担心地讲:“刚才我看虎岩那里,岩上已经有一座新房子,不晓得修房子的时候,会不会把岩洞破坏了。”
匆匆吃完饭,再上来看虎岩,两个年青人端着盒饭在路边坐着,依然不放我们通行,说是拍摄已经开始了,还需要过些时间。
看看林中池上,摄制组放的液氮象雾一样飘着,两个演员正在演出,我们也只好作罢。
“实在没有办法”,老曾说:“我带你们先四处逛逛去吧。”
“好啊,我要看蒋介石住过的地方!”小敏说。
蒋介石住过的地方,就是飞阁。绕了一个大圈子,我们从两江亭边来到飞阁门口。这座建筑风格别致,据说是后来整修过,只有正门还是保留着旧貌。
“习习晨风迎朝霞,犹有万家灯火,
沉沉夕照送落日,更上千尺鹅峰”
飞阁门上的对联,写的是当年鹅岭能看到的夜景与日景。
老曾讲,最早的两江亭其实只有两层楼高,那时站在鹅岭上,实际上看不到现在那么多的灯火,更没有现在那样的城市辉煌。但即使在那个时候,重庆的夜景已经是中国一绝了。

因为没有旅游团来,飞阁里面关着灯,一个中年妇女睡眼朦胧地走出来,说:“这里不能参观,只接待旅行社。”
我们只好退出来,在飞阁周围打量。飞阁下坡方向有一个亭子,里面一些老年人在跳舞,歌手也是老人,正在激情洋溢地唱着老歌。亭里的音箱声音开得非常大,弄得这一带吵闹不堪。
我们从侧面过去,寻找宁静的地方。转过弯,看到飞阁的背面,居然就在榕湖的旁边!
我兴奋地说:“老曾,飞阁里面住过蒋介石,为了安全,一定是有地道的,说不定也和虎岩相通!”
老曾点点头:“鹅岭这个地方,沿街上有十几个防空洞入口呢,整个鹅岭,下面有一个防空洞网络。”
既然飞阁和虎岩都不能进入,我们只好在飞阁后面的林中茶摊坐下来商量。

端茶来的服务员是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女人,笑容可掬,就像整天都有开心事一样。我问她:“大姐,请问你是不是附近居住的人?”
胖大姐说:“是啊,我从小就在鹅岭街上长大的!”
“那你知道鹅岭下面有地道没有?”
“有啊,多得很!”胖大姐麻利地给我们泡茶,一边说:“年青的时候,我和老公,我儿子还有我的妹妹,从后门那边崖上钻过一次进来,结果从飞阁的地下室钻出来了,还被看门的骂了一顿呢,
“下面是一条洞,还是有很多支洞呢?”
“支洞啊?下面多得不得了,而且黑漆漆的好吓人。我们钻洞的时候,突然从支洞跳出个人影,吓得我们大叫。那个人影说:‘莫怕莫怕,我也是人。’哈哈,当时差点吓死我!”胖大姐开朗地笑着。
老曾问:“你说的后山,是不是有一个石头房子的旁边?”
“是啊,你晓得所,离这里很近。如果你们要去看的话,这些茶碗给你们留着。”
“走,去看看。”潘天棒起身,很急切地催我们出发。
从飞阁边的茶摊到后山的路上,老曾告诉我:“我们要去的地方叫桐轩,我小时候来鹅岭玩的时候,最喜欢就是去那里,那里感觉很神秘。”
“神秘?”
“你们到了就知道了。”
老曾带我们来到山顶月宫殿酒楼的边上,向岩下看,一座石房贴壁而建,这就是桐轩了。
从旁边的小径去桐杆,一块碑子挡在路上,写着:“正在施工,禁止通行。”但这块牌子已经被人掀开了。
从山顶下到桐轩,是很奇怪的走法,直接从屋顶到屋内,有两条很窄的石楼梯,虽然是大白天,却依旧虽然显得有些阴森。也许是因为附近在施工的原因,这里一个游客都没有。
桐轩其实是一个特殊的亭子,空间并不大,室内布置却很奇怪,三面墙上各有奇怪的装饰。
正壁上,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中国地图,在这个地图上,依稀可以看见这幅中国地图包括了全部外蒙古和部分越南的地区,这是清朝的中国版图!可惜的是,有人在石图上乱涂乱画,正中用石灰写了一个“京剧票友活动室”,下部到处是乱涂乱画的痕迹。
两侧的石壁上,各有雕塑。面向出口的左壁上,是一个旧时的世界地图,标注还是老的标法,南极洲没有出现,在南太平洋与大西洋的区域标的是“南冰洋”,美洲标的是“阿非利加”,亚洲标的是“亚细亚”。
右壁上,画的是一个节气图,正中是太阳,八个角上是不同节气的地球。
老曾说:“中国节气有24个,这个节气图有点懒,只放了8个节气。更怪的是,其他两壁是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,这一壁要么应该是太阳系,要么应该是重庆地图,放个节气图在这里,不知道是啥子意思。”

石室正中放着一个石桌,已经很古老了。石桌底下的石地板很不规则,已经变了形。其中有些石板的缝中上的是新石灰,似乎被人撬动过。
老曾指着正壁说:“你们看中国地图这个墙壁,看出什么问题没有?”
潘天棒说:“当然啊,这个地图的版图比现在大。”
小敏说:“放个中国地图在这里有点奇怪。”
我说:“从两侧的石梯位置看,这个墙背后似乎应该有一个房间才对。”
“对了!”老曾说:“我小时候来这里玩,就一直有一种感觉,这个墙壁背后有东西!我经常担心这个墙壁会突然打开,有人突然跳出来。”
礼园是李耀庭其中一个儿子李禾阳主持修建的,那么桐轩应该是他特别建造的,为什么会在崖壁上修建这么怪的一间石室呢?仔细查看正墙上的痕迹,却没有什么地方能显示出有接缝。再过两年,这个桐轩就满一百岁了,也许是年代久远,就算有密室,也难以发现痕迹。
地图右边有一条小缝,我贴着缝查看,感觉里面似乎有凉气钻出来,里面果真有密室!
“哇!”潘天棒突然在小敏背后大叫一声。
小敏正聚精会神听老曾讲,被潘天棒吓得一哆嗦。醒悟过来后,她又好气又好笑,向潘天棒挥起小拳头打去,潘天棒一边得意地鬼笑,一边跑了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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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踪的上清寺(八十一)(暂定稿)
  露台上夜风乍起,天气有点冷了。
  11号图就要解开,大家都很兴奋,决定第二天白天去鹅岭寻访,虽然露台上有点凉,还是聊到一、二点钟才各自入睡。
  一早起来,是一个晴天。我在办公室忙着处理公务,还没有到中午吃饭时间,潘天棒就载着老曾和小敏来上清寺接我了。
  “老罗,快下来,去鹅岭搞着!”潘天棒在电话里很兴奋。
  来到鹅岭公园,从停车场出来到大门,有许多老人从大巴车上来公园,正在门口热烈地聊天。
  老曾一进大门就直接向虎岩方向走,一边走,还一边担心地说:“我已经很久没有来了,不知道虎岩那里有没有办法进去。”
  虽然不是周末,公园里却依然人来人往。这里已经成为重庆退休老人的天堂,喝茶的、跳舞的、放鸟的、遛狗的还有打太极拳的,从大门入口广场直到上山沿路平台,到处是高高兴兴的老年人。
  
  沿着石阶上行,老曾突然在路边扯了一把鲜花,向岔道走去。我指责道:“老曾,你这可不对哈,破坏公物也还罢了,可你都60了,还采路边野花,会把我们这些小朋友教坏的。”
  老曾嘿嘿笑着没有答腔,埋头向右上的一个平台走去。平台上是一个纪念碑,碑上刻的是“志愿参加抗日战争牺牲的苏联军官,司特诺夫、卡特诺夫烈士之墓。1959年立。”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碑前瞻仰。
  
  老曾把花放到墓碑前,向碑鞠了一躬,然后才回头告诉我们:“我每次来这里,都要给他们献个花。”
  小敏好奇地问:“曾伯,是不是他们救过你和你的家人?”
  老曾摇摇头说:“这倒不是。抗战时期,苏联曾经派了一千架飞机到重庆,以志愿兵的名义参加保卫重庆的空战,如果没有这些飞机,重庆在大轰炸期间还要死更多的人。由于这两个飞机员死得太冤了,所以我给他们献花。”
  “怎么个冤法?”我追问道。
  “冤之一,他们的飞机被击落在弹子石长江一带,当时并没有死,是救援太慢淹死的。空军死在水里,所以很冤。”老曾又指着墓碑上的俄文讲:“这个卡特诺夫的俄文写错了,写成了卡特诺娃,成了女人的名字,此为冤之二。”
  潘天棒惊奇地问道:“曾叔叔,你居然还懂得俄文啊!”
  我说:“这个有什么奇怪,老曾他们这一辈人大部分学的外语都是俄文呢。我奇怪的倒是另一点,这两个飞行员牺牲在长江里,为什么墓碑却在鹅岭?”
  老曾说:“这个就不清楚了。不过,当年苏联飞行员主要是在万县阻挡日本飞机。”
  
  碑前那位白发老人转过身来,插嘴道:“说得不全对,1938年和1940年,他们两位是在重庆病死在仁慈医院,医院安葬他们在袁家岗左侧山头,后移至袁家岗至石坪公路右侧,因修袁家岗到石坪桥的公路,1956年移到江北杨家花园的陵园墓地,但是那里的墓地太狭小,政府觉得长期安葬国际烈士不当,1959年的时候,经重庆市委决定才迁葬到这里。淹死的飞行员另有其人,万州有一个库里申科烈士墓,是他们的大队长,才是牺牲在江里的。他在战斗时发动机出问题,降落在长江,但他体力不支,游到岸前淹死了。”
  这个老人看起来比老曾年龄大了许多,但腰板却挺得笔直,可能以前是位军人,说话不容置疑。
  “发动机中途出问题?那是装备太差了、飞机的质量太歪了,是不是中国造的?”潘天棒是一个军事发烧友,忍不住接过话头。
  白发老人瞧了瞧了潘天棒,讲道:“小兄弟,那是苏联的飞机。中国那个时候只有91架可以用的飞机。苏联飞机虽然比中国的好得多,但还是不如日本,所以在空战中很被动。到1939年后,苏联战场吃紧,援华的志愿兵空军就撤走了。”
  “对!”老曾说:“40年以后,日本飞机对重庆的轰炸就疯狂起来了。如果苏联空军还在,重庆大轰炸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。”
  潘天棒问:“那个时候,还是美国的飞机最好吧?”
  白发老人讲:“当然!美国援助中国抗日,成立了一支专门的空军部队,用的都是美国战机。他们在云南、缅甸打空战,把日本打得灰头土脸,主要原因还是飞机制造技术水平更高。因为连战告捷,重庆的老百姓把这支美国援华空军称为飞虎队。领导飞虎队的那位陈纳德将军离开重庆回国时,蒋介石给他开了一个欢送会,派车去接他,但在路上就开不动了,因为给他送别的重庆人太多,把沿途的路全部塞满了。老百姓最后是把这辆车抬起来走的,还绕了好多弯路,抬上一个个石阶,陈纳德才到达主席台。那时的报纸上讲:自从马可波罗以来,还没有一个外国人能够如此博得中国人的人心!其实啊,我看陈纳德之了不起,是因为他在中国呆了八年,一直努力帮助中国人抗日。但中国飞行员素质并不差,爱动脑筋而且更亡命!40年的时候,一帮中国飞行员发明了用小降落伞丢炸弹,在空中引爆的战术,那段时间,这些中国飞行员用这个办法把日本人打得很惨!如果当时中国军队有和美国质量一样好的飞机,我们一样会取得飞虎队那样的战绩!”
  潘天棒悄声在我耳边说:“其实我小时候的人生理想,就是造飞机。”
  我嘲笑他道:“怪不得中国空难那么少,原来只是因为你搞旅游去了,幸运啊!”
  
  我们和老人一起从纪念碑下台阶,老曾又问道:“听说陈纳德走的时候,很多在重庆的文化名流给他送礼物,是不是有这回事?”
  老人白了老曾一眼,似乎觉得在这种地方讨论这样的话题很意外,顿了一下,却笑起来:“是啊,陈纳德喜欢中国文物。那个欢送会上给陈纳德的礼物堆成了山,好多都是玉器和古玩!最值钱的东西是中国现代国画的代表作,徐悲鸿的《八骏图》!”
  讲完,老人向我们挥挥手,告辞走了。
  老曾带着我们继续向虎岩方向走,一边说:“传说当年陈纳德非常喜欢徐悲鸿的《双鹫图》,蒋介石给徐悲鸿做工作,希望能把这幅画送陈纳德。但那幅画徐悲鸿看得比命还重,自然不会给的。原来最后陈纳德拿到的是《八骏图》啊,也起码值上几百万上千万的!”
  《八骏图》在中国现代国画史上的地位非常高,到现在许多工艺品商店还拿这幅图作题材,各种各样的仿品层出不穷,没有想到真品却早去了美国。
  我洗涮老曾:“刚才那位老人,一看就是当年的军人,说不定还做过空军呢。空军是一份玩命的工作,人家可不认为一幅画有什么珍贵,只有你老人家才会在别人讨论飞机性能的时候,去关心财宝的事情。”
  老曾笑笑没有理我,只顾向前走。潘天棒则兴奋地和小敏讨论我们会不会发现比《八骏图》更值钱的东西。
  向上走了几步,眼看就要到虎岩边上的绳桥了,突然有两个年青人从林边跳了出来,挡在我们的面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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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踪的上清寺(八十)(暂定稿)
  
  “茶,肯定就是解开11号图纸的方法!”我话刚说完,小敏就高兴地冲向房间,潘天棒急忙端着茶盘让路。
  一会儿,小敏从房间出来,取出11号图纸来交到老曾手上。老曾在茶几上放好图,拿棉签将茶水涂抹上去,图纸角上慢慢显出一首诗:
  
  举杯礼罢两江宁
  掘出园中珠玉金
  月下虎啸声如雷
  惊醒岩下十万兵
  
  
  这首诗写的一定是小敏爷爷的亲身经历!
  也许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,在一个能俯瞰两江的山上,小敏的爷爷对着两条江举起酒杯,喝掉了一杯酒。趁着酒兴,他进入藏宝点开始发掘,找到了上百箱黄金。掘宝的时候,惊动了附近的老虎,猛虎在夜色中长啸,岩下驻扎的军队都被惊醒了。
  他后来如何躲开军队?诗里没有提到。
  我说:“这首诗里如果是写地点,那一定是能看两江,并且有老虎和驻军的地方。老曾,哪个地方才具备这三个条件?”
  老曾从茶几上抬起头来:“两江可能就是指长江和嘉陵江。在重庆主城区,能够俯瞰两江的地方就不少。有佛图关、鹅岭、枇杷山,也有朝天门、江北城和老君洞。解放前很多山上都有老虎,但加上驻军队,这个地方就只可能是鹅岭或者佛图关了。”
  小敏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,用力摇着:“大哥,大哥,你们看诗的第三列!这首诗好象也是藏头诗啊,只不过藏在肚子里!”
  我一惊,仔细看去,果然诗的第三列排下来,是“礼园虎岩”四个字!
  
  “对了,就是鹅岭!”老曾一拍大腿,“礼园就在鹅岭。从山上一直到江边,差不多整个鹅岭都是礼园的范围。而且山顶上,确实有一个虎岩!”
  潘天棒嘿嘿笑着摸摸小敏的头,说:“厉害啊,曾叔叔和老罗都没有猜出来,还是你行!”
  “这个礼园是什么来头?怎么又有老虎?”我问道。
  “说来话长。礼园是1909年的时候修的,当时一个叫李耀庭的商人,买下了整个鹅岭,建成他的公馆,称为礼园,又称宜园。山顶上有个洞子,养着一头老虎。”老曾点起烟,在夜色中吞云吐雾:“抗战的时候,蒋介石在礼园住了几个月,英国和澳大利亚的大使也去住过。解放后,刘伯承和邓小平、贺龙这些在人物,也都住在那里,到了58年,礼园才正式成为公园。其实,礼园的面积远比鹅岭公园大,因为修两杨路的时候,把鹅岭栏腰切断了,两杨路下面现在军区的地方,也是当年礼园的。”
  老曾说到公园的时候,我还没有感觉礼园多大,但提到从鹅岭山顶一直连到长江边上的范围都是礼园的,才吓了一跳。
  “这个李耀庭是做什么的?哪来那么多钱?”我问。
  “嘿嘿,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,我先去查一下资料。”老曾转身进了书房。
  
  潘天棒急了:“查啥子资料嘛,我们现在就去鹅岭看看,不是更好?”
  我说:“以前鹅岭公园晚上发生过案件,所以晚上都有治安巡逻,半夜三更去鹅岭,肯定会被当成坏人抓起来的。还是明天白天去看看再说嘛。”
  小敏嗔怪道:“是啊,天棒哥,你不要总是那么莽撞。”
  我笑了,很少看见小敏这么当面责怪潘天棒。“这首诗上讲,有“珠玉金”三类东西,如果真的找到了,估计一时半会也搬不完哟。”
  潘天棒兴奋地说:“这张图上的宝藏,会不会是李家的财产呢?这个人买得起弄个大一匹山,简直太富了!”
  我摇摇头:“当年孔二小姐派徐中齐去寻宝,寻的都是古代留下来的东西,这个李家当年住着蒋介石,还有国外大使,说明他们在政界地位很高,财产是不需要藏在地下的。老曾说我问到点子上了,说不定李家的财富来源和藏宝有关系。”
  
  老曾捧着一本地方志出来,坐到凉椅上,一边翻书一边讲:“这位李耀庭,出生于云南昭通,本来是一个穷人,但他在清军当过兵,升官到游击,后来还当过马帮,往返云南和重庆之间。1880年他来到重庆天顺祥字号,这是一个有钱庄的商行,他帮老板打理生意,管理重庆分号。由于他才华出众,重庆分号的规模迅速扩大,成为了商行的全国连锁管理中心。当时中国有18个省,他就把重庆分号扩展到了15个省,连香港和越南边境都设了代理点!书上讲,他靠这个分得了巨额的红利。后来他自己开公司做盐,他的盐号也成为了川东最大的盐号;他还在四川投资过石油和天然气。这些事情,一步步让李耀庭成为了当时的西南首富。重庆商会成立后,他是当然的首届会长。他的儿子也不简单,出钱出力资助了辛亥革命,其中一个儿子李湛阳成为辛亥革命时蜀军政府的财政部长。书上讲鹅岭上的礼园,是他两个儿子买来给他养老的,因为是孝敬父亲,所以称为礼园。”
  “那他的财产来历很清楚啊?”我说。
  老曾关上书,说道:“李家的在购买了鹅岭后,财产不减反增,好象更富了。重庆商界就有传言,说是李家在修建礼园时,在鹅岭地下挖了宝,而且一时半会还挖不完。后来所以就养了老虎在虎岩的洞里,保护地下的宝藏。”
  “明白了,怪不得孔二小姐要派徐中齐去鹅岭寻宝,一定和这个传言有关系。”我恍然大悟,进入最接近老蒋的地盘去寻宝,一定充满了危险吧,小敏的爷爷在诗里第一句举杯饮酒,也许是为了壮胆。
  “其实,我觉得李家用不着靠什么藏宝,已经足够富了。李家经商,向来善于利用政府资源,庚子年的时候,八国联军侵扰北京,慈禧太后逃到西安,李耀庭资助她大量银两,慈禧后来回北京给了李家不少封赏。在辛亥革命时,李湛阳为国民政府出了大量的资金。这些情况都说明李家在经商的水平上,不是一般的高。对了,李家还投资过媒体,宋育仁创办了重庆历史上第一张报刊《渝报》时,就是李家给的钱。”老曾喝了一口茶,说:“所以,我觉得说李家挖藏宝得财产并不可靠,倒是听说这个事情去寻宝的人有点多,搞得李家伤脑筋,李家在修建礼园时请道士看过风水,非常担心挖宝破了风水,因此养了老虎来吓人,求个清静。”
  
  “如果地下无宝,那么,小敏爷爷诗中提到的‘珠玉金’又是哪里来的呢?”我不太认可老曾的说法。
  “我只说李家的财产不是来源于藏宝,并没有讲鹅岭没有宝藏,这是两回事情。”老曾不紧不慢地讲:“宋代以来,关于鹅岭藏宝的传说就有,还记得佛图关那个挖掉夜雨石的明朝总兵刘时俊吧?他就是一个寻宝狂、摸金校尉,在他驻守佛图关期间,不知道在重庆挖出了多少东西。”
  我暗自笑起来,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有一天也成了刘时俊的同行。
  “曾叔叔,你的意思是说,那个刘时俊挖了宝,没有带走,留在鹅岭了?啷个可能哟!”潘天棒不相信。
  “莫急哈,听我讲。刘时俊在重庆灭了奢崇明的叛乱,本来是立了大功,但部队中有监军想冒他的功,就抓住刘时俊经常半夜出门寻宝这件事,说他通敌,直接把刘时俊送进监牢,押到了北京关起来。因此,刘时俊如果寻到宝物,是不可能带得走的。后来刘时俊在北京平了反,恢复官职,却再也没有来过重庆。鹅岭这里到佛图关都是兵防重地,他又吃过一次大亏,他是一定再也不敢来起他的宝了。所以我认定,第一,刘时俊肯定在鹅岭有东西留下来;第二:小敏爷爷寻到的东西,多半和刘时俊有关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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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78楼 发表于: 2007-12-05
失踪的上清寺(七十九)
  那还用猜,自然就是老君洞。顾名思义,老君洞就是供奉太上老君的地方嘛!
  “老君洞!”小敏和潘天棒一起叫了起来,他们反应也很快。
  我还真没有想到,老君洞居然和上清寺之间有这一层关系。更没有想到的是,小敏爷爷这帮道人当年还暗中帮助政府查获了一个间谍案。
  
  潘天棒抓起一个蒲团在手里左看右看,一边问:“曾叔叔,我这几天查了一下重庆的道观,原来清朝到解放前,重庆的道观好多啊!现在又发现重庆以前还有太清、上清和玉清三个寺,难道重庆在道教中地位嘿高所?”
  “我不太了解宗教,但道教的建立和某一位重庆市长是有关系的哦。”老曾语出惊人!
  我笑道:“老曾,你这是误导消费者哦。道教是东汉末年就建立成教的,哪里会和重庆市长扯上关系?”
  “听我一一道来。”老曾说:“汉代重庆的江州令,勉强可以算是重庆市长吧?有一位江州令叫张陵,利用上班的间隙在重庆北边的一座山去修道,突然有所感悟,出关的时候,山下的云突然都变成了一种特殊的红色。他于是辞官不做了,云游天下,后来到了四川,免费给人看病。可是找他看病的人实在太多,他就收徒传授养身术,拜师的标准是五斗米。这样规模越做越大,一不小心就创立了道教的前身:五斗米道。”
  五斗米道?老曾说的就是中国道教创始人张天师张道陵啊!
  “那座山因为张陵出关时遍布红云,后人于是把那座山的名字改了纪念他,猜猜是哪座山?”
  我问道:“特殊红色的云,是不是缙云山?缙好象是指一种浅红色。你是说张天师居然是在重庆悟道的啊?”
  “答对了!”老曾得意地说。
  “嘿嘿,对了,道教是中国的国教,天下道士都应该去缙云山看看,这里面旅游业务的机会好大哦!我回去给我们老大讲一下,开一个宗教寻根热线,一定把缙云山弄得嘿火爆!”
  “曾伯,那座缙云山上有没有和上清寺有关的寺庙呢?”小敏始终紧扣主题。
  “应该没有,但是缙云山最近十年来恢复了道观,上面有绍龙观和白云观。这个绍龙观的地位也不低啊,在传说中,绍龙观关系到重庆的龙脉。”
  “重庆的龙脉?”我又是第一次听说。
  “绍龙观的‘绍’,就是接续的意思,指接续龙脉。很多年以前,有位道士发现影响重庆兴衰的龙脉,从华莹山一直延续到朝天门,但这个龙脉的脊梁,却在缙云山绍龙观的边上断掉了,因此这个道士就修了一座石桥把龙脉接了起来。为了保护这座桥,他在旁边修建了绍龙观,那座桥就叫接龙桥。”
  “那我一定要带团去看看,哈哈!”潘天棒兴奋不已。
  “那座接龙桥现在怎么样?”我关心重庆的龙脉。
  老曾摇摇头说:“早就被泥石流冲垮了,前些时间我去看过,接龙桥上游还有些农家乐排些污水下来呢。”
  “喊那家农家乐把排污搞整一下嘛,再把接龙桥修好,重庆恢复龙脉后说不定发展更好呢!”潘天棒总是那么谜信。
  
  话题扯得够远了,密室里也呆得够久,我打断潘天棒的话题:“小敏,快看看另一张纸上写的什么?”
  小敏拿出另一张纸条来,念出了一首诗:
  草草寻觅蹇家宝
  人人不识沧白道
  一入当年二仙庵
  小洞室启大谍消
  这首诗,显然讲的是小敏爷爷寻找密室的经历,可是我却看不出什么线索。
  老曾冥思苦想,小敏和潘天棒也在对着纸条发呆。我想了几种办法都解不开这首诗,于是不耐烦地走到密室入口边上查看动静。
  拾起地上的铁手柄,我轻轻地打开石门,可石门仍旧发出低沉的声音。探头到室外的地道里,前些时间那些声音已经听不见了。
  回过头,老曾正好叹了口气:“唉,我们先出去再说,这首诗我也想不透。”小敏和潘天棒自然附合。
  
  收拾好东西,我们轻手轻脚地走出来,关好石门。老曾把铁手柄插进门上的小洞,然后拾起地上的湿泥,把铁手柄的把手糊了一下,墙上再看不出痕迹来了。
  我领头向回走,很担心遇到什么事情,因此让老曾他们和我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。一路上,只开了我身后潘天棒的一盏头灯,走得非常慢。
  原路走向入口都没有动静,但是在经过那个电报室的时候,奇怪的事情发生了:我们撞入的那个电报室的墙壁,居然已经重新砌上了砖,墙上糊上了与周围一样的湿泥,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!
  我们已经无法确切地找到那个被潘天棒撞破的具体地点。在灯光下,四人面面相觑。
  老曾用头一摆,示意我们尽快离开。
  
  向前几步,我又发现:惊吓潘天棒那个装骷髅的箱子已经重新盖上了,周围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样。潘天棒紧张地绕开那里,拉着小敏的手,紧随着我。
  穿过堆满旧桌椅的地方,我带头从侧洞钻了出来。站在原来剪开的灌木丛边,向四周看去,却什么人也看不到,只有周围的深草与大树,在月色中随风轻轻摇晃。
  
  老曾最后一个从洞里出来,四下寻找了一番,突然悄悄说道:“怪了,我留在灌木丛里的花剪和十字镐已经不见了,我们快走!”
  夜幕中的仁爱堂后花园,几座楼房都没有任何灯光,有几分阴森。我们飞快地从后花园下到缺口,踏上山城步道。匆忙中,我的鞋带被潘天棒踩掉了,为了系鞋带,我落在了队伍最后。
  当我蹲下系鞋带的时候,想着身后的花园中也许有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们,不禁头皮有些发麻。禁不住回头望向操场边的废楼,果然,月光下,一个黑影正在二楼走廊上站立着,对着我们的方向!我急忙跑向山城步道,追上老曾,心脏跳得像打鼓。
  步道上,长江大桥北端的灯光明亮耀眼,深夜了,仍然是车来车往,步道上还有附近的居民在漫步。我悄悄松了口气,问老曾:“你认为是什么人把电报室封了?”
  老曾摇摇头:“我当然不晓得。不过,这么短的时间能迅速把墙洞补好,而且地上还整理得和我们没有来的时候一样,不会是一个人做的,肯定有一帮子人啊!不管是正是邪,我们都不宜多管,闪人再说!”
  
  从山城步道出来,从小巷穿到马蹄街,再从马蹄街上行到金汤街,这一带人烟密集。我常常回头四顾,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已经没有了。
  回到抗建大厦,这一次楼下看电梯的保安很奇怪:“你们每次出门回来都又脏又臭,今天怎么这么干净?”我们不禁苦笑起来。
  到老曾家里后稍做收拾,大家一起来到大露台上休息,潘天棒则给我们泡茶去了。
  已经是十一点过,夜风分外清凉,我们又开始研究那首线索诗。老曾给我们分了一下工,他负责从字意来解,我负责研究诗里的机关,小敏做记录。
  我坚信这首诗不能通过诗意来解,因为这诗的意境感觉比较生硬,非常像机关诗的感觉。可无论谜语、藏首藏尾的几种解法都不行。在我试过几种机关诗的解法都行不通以后,小敏突然提出一种方案:“如果藏头字是一个谜语呢?”
  
  这首诗的藏头是:草、人、一、小四个字,从上到下按照字谜一排,我恍然大悟:“这是一个‘茶’字!”
  “茶!”老曾和小敏跟着叫起来。
  潘天棒端着茶盘已经站在我们面前了,很无辜地看着我们:“吼啥子嘛,才泡好就端出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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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77楼 发表于: 2007-12-05
失踪的上清寺(七十八)
  小敏把校徽拿起来,上面写的是“重庆大学”几个字。盒子里,校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,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
  老曾说:“这种倒三角形的校徽,就是重大解放前用的,我在一个重大毕业的老头家里看到过,找他要他却死活不给我,真财迷!”
  我笑了,说道:“人家年青时的纪念品,怎么舍得给你嘛。”
  
  校徽下衬着两张纸,小敏拿起校徽和纸,把盒子递给我,然后就着灯光展开其中一张纸条就要读给我们听。
  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担心,连忙制止小敏,并给大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。我快步走到秘室门口,仔细倾听了一下,洞里远处似乎有些杂乱的声音传来,却不知道是什么。我犹豫着,不知道是应该去查明,还是应该避开。
  老曾拾起门口地下那只开门用的T形铁手柄,研究那扇半开着的石门。忽然,他低声叫道:“小罗,快进来!”
  我进到秘室,老曾用力把石门一推,这扇厚重的石门发着低沉的声音就关了过去,一下关得严严实实!
  潘天棒急忙担心地说:“曾叔叔,这道门关不得啊!万一关了不能打得开呢?”可他说话的时候,门已经关好了。
  老曾没有回答,把铁手柄插进门的内侧一个小洞,旋转了几下,手一拉,石门就又打开了。老曾转身瞪了潘天棒一眼,重新把石门又关上。
  我瞪大了眼睛:“老曾啊,你简直是二百年出一个的奇才!有这个本事不去抢银行太可惜了!”
  小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  关上石门,再也听不到洞里模糊的声音,只有秘室顶上的乱石顶偶而有一、两滴渗出的水滴打在地下。这种安静让我们放心了许多,大家各自抓过几只破蒲团,围坐在一起听小敏念纸条上的字。
  
  “余奉令寻天官鬼亲遗宝,自硝房沟棚户逐壁清查,终得暗洞进入当年二仙庵之闭关密室。隔墙有谍之处,掘地而获玉器、古陶、金银。按师尊之嘱,部分交上峰复命,余下玉马一只金银若干,拟遵师命邀道友共复太清、上清、玉清三寺。
  密室为修真佳所,邀上清道友共用。然四九年冬,知有连城至宝失窃,只好将玉马将出换线索,方得知至宝下落。
  多年密室出入,早知仁爱堂中有法人不轨。五零年清查外谍,道友共集证据匿名举报,法人皆以此离境。当年遗宝金银若干,本拟复寺之用,吾妻以为‘寺庙香火,怎如民间疾苦?当起于地、用于民。’道友们亦然之。师命难遂,故索妻最珍贵之物以安师尊在天之灵,妻犹豫再三,取出珍藏校徽,于是制阴沉木盒为器盛之。添为镇室之宝,留待后来有缘人。 五三年上清道人徐留。”
  
  原来这校徽是小敏奶奶的东西!
  小敏爷爷半文半白的留言,这次写得很长,很多地方小敏都不太明白,一边读,一边由老曾和我解释。文中提到了她奶奶的时候,她的眼泪一串串地落下,目光却满是欣喜。
  “这里的藏宝,居然是蹇义和皇帝攀鬼亲时,死公主的陪嫁品哦!我听说两个公主坟都没有挖出多少值钱的东西,却原来在这里!孔二小姐不晓得从哪里搞来的消息,知道这里有搞头,才派徐中齐来找。”老曾吃力地从蒲团上站起身来,一边松活筋骨,一边故意表达惋惜,:“你爷爷信中提到的玉马,一定非常值钱了,可惜没有福气看到啊!”
  老曾显然是想帮助小敏舒缓一下激动的情绪。
  我递给小敏一包纸巾:“恭喜你,终于又知道些奶奶的消息了。”说完,避开小敏眼中的泪光,我也站起身来。
  
  走到密室采光那壁墙边,仔细观察小孔周围的石壁。小孔边的石头,确实与其他墙壁的石头不太一样。看来这堵墙上当年应该有通向硝房沟棚户区的洞口,后来被堵上了。
  在很久以前的某一天,小敏爷爷一定就是从这里进入密室的。
  “隔墙有谍,好爽啊!你爷爷一边做道士,一边还找了一份临时工,做的是反特工作。”潘天棒陪着小敏,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。
  潘天棒最向往的工作是做个中国的詹姆斯邦德。
  “不对啊,我爷爷不应该是道士,他解放初期一直是建筑师。而且,而且,信中还提到了奶奶。”小敏表情也有些疑惑,因为落款写的确实是“上清道人徐”,文中还提到“师尊”。
  “谁说道士就不能有社会职业?不能娶亲生子?”老曾围着鼎转,一边活动身体,一边打开了话匣子。“中国的道教主要教派有两个,一个是全真教,另一个是正一教。正一教是道教起源后最早的教派呢,这个教派的道士就可以娶亲生子,可以吃肉。其实,道教不娶妻不吃肉,是元代才开始的,小罗知道为什么不?”
  元代?我记得全真教长春真人丘处机西游的故事,是他劝说了成吉思汗少杀人。“难道和丘处机有关系?”我问老曾。
  听到熟悉的武侠人物,潘天棒和小敏马上聚精会神起来。
  “当然有关系!宋末的时候,王重阳创立全真教,他的弟子大量参与抗金活动,因此在北方知名度很高,也和蒙古人多有联手。成吉思汗听说他们懂得长生术,就邀请他们去讲道,王重阳的弟子丘处机,猜测成吉思汗一定会灭掉宋朝,就专程借机游说成吉思汗少杀人,成吉思汗就答应了不杀道士,但条件却很苛刻。”
  我明白了:“成吉思汗一定担心那些抗元的宋人都披上道袍,所以条件是道士不准娶亲生育后代,不能吃肉保障战斗体力,对吧?”
  “反应够快!猜对了。”老曾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:“这个条件谈定后,蒙古人很快灭掉了宋朝。各地汉人中好多精英都加入了全真教去避祸,这样就使得全真教在全中国普及起来。”
  小敏接上口:“啊,我明白了!原来不娶亲不吃肉是全真教和元朝的协议,正一教没有这个协议就不用遵守吧?”
  潘天棒说:“也,果然是上海长大的,就是算得精哈!”
  “小敏答对了。不过,我对道教历史也是一知半解,有机会要找行家确认一下。但是,这种说法确实可以解释小敏爷爷既是道士,却不出家的原因。”
  记得老曾讲过,解放初期宗教界搞生产自救,能仁寺尼姑们都靠自己劳动生活,每天上班生产豆制品和服装。那个时期的出家人,很多也是一边上班一边修行。
  
  小敏的爷爷在文中提到,宝藏是从这里挖出来的,其中的金银本来准备用于修复太清、上清和玉清三座道观。要修复三座道观,金银的数量一定很壮观,当年不知道在这里挖了多大的坑。
  我使劲踩了踩地下,泥土平实,没有什么异常。
  潘天棒说:“曾叔叔,上清寺和玉清寺我是知道地点的,这个太清寺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啊!”
  “嘿嘿,当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:重庆有没有太清寺?道家讲,老子一气化三清,化的是灵宝天尊、元始天尊和道德天尊,他们三位分别住玉清境、上清境和太清境。所以上清寺供的是灵宝天尊,玉清寺供的是元始天尊。既然有人在重庆修了上清寺和玉清寺,自然还应该在重庆再修一个供奉道德天尊的寺庙啊!”
  老曾招手向我要过水壶喝了一口:“结果,我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,直到今年遇到一个专家,才解开这个谜!那位专家对道教很有研究,而且也是出生在重庆,从成都回来探亲的。他告诉我,远在天边近在眼前,上清寺是重庆人经常去逛的地方!”
  说到这里,老曾开始卖关子了:“其实,这个地方就是我们这批图纸中的一个藏宝地。我给个提示:道德天尊就是太上老君。小罗,你猜得到不,太清寺到底在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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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踪的上清寺(七十七)
  我摸摸桌上,沾了一手的灰尘,问老曾:“你怎么知道这是间发报室?”
  老曾把摇臂递到我的灯光下:“这间屋子有两组供电线路,又有一个发电机上的摇臂,这就是证据。我玩过电报机,知道了发电报的时候,需要用两种电:一种是45V电瓶供的电,另一种是6.3V的交流电。手摇发电机是用来发交流电的。”
  明白了,既然有便于发报的供电线路,又加上在地下室里,这里肯定是一个秘密的情报机构所在地。
  “你啷个晓得一定是法国间谍留的呢?难道就不可以是当年国民党监视法国人的?”潘天棒抬上了杠。
  我帮老曾回答道:“这间房屋没有通向其他地方的出口,只有通向仁爱堂的地道,如果是国民党的情报机关,不可能大摇大摆从防空洞进来工作啊,一定另有出口。”
  “是啊,刚解放时,仁爱堂间谍案破获,法国间谍被驱逐出这里,但是没有找到证明间谍活动的物证,原来,证据居然藏在这里!”
  
  我倒有些奇怪了:“既然当年没有发现证据,政府是怎么察觉仁爱堂有间谍活动的呢?”
  小敏打着手电仔细地检查四周,一边兴奋地说:“那一定是我爷爷他们!这里有藏宝点,我爷爷一定在附近活动过。”
  老曾把墙上的灰抹掉,然后将耳朵贴着墙听了听,然后拍掉的上的灰尘:“那倒不一定。仁爱堂间谍案的破获,主要还是因为炮轰天安门案间谍案,引起了国家对外国间谍的重视。”
  “炮轰天安门?”我们都没有听说过,齐声问道。
  “你们都不晓得啊?1950年出了好大一个事情,有两个美国间谍,一个是意大利人李安东,另一个是日本人山口隆一,他们在北京组织了一个间谍小组,想做件改变中国历史的事情。他们计划在建国一周年十一阅兵式的时候,用迫击炮炮打天安门。弹道的目标对象就是主席台上的毛主席等几个国家领袖。如果这个计划成功,主席台上中国的党政军领袖将全部被打死!结果,这几个间谍还在画弹道草图、商量技术方案时,就被抓获了,两个间谍被判死刑,这是中国人民近百年来,第一次在自己的国土上处决外国人。还诱发了全国对外国间谍的一系列驱逐活动。”
  “也,他们胆子真是太旺实了!”潘天棒说。
  “旺实?”小敏不懂。
  “旺实,在这里就是大的意思。”我解释了一句。
  “是啊,这伙人真是难以想象的胆大包天。后来全中国开始清查外国间谍,重庆仁爱堂的法国人就是在清查过程中被怀疑上的。刚才我贴着这边的墙壁听到车声,说明这墙就在山城步道的下的崖壁上。当年这个崖壁上有很多小洞,又有杂草掩护,从这间屋通过小洞望出动,的确是观察珊瑚坝机场的好位置。”
  我察看了潘天棒撞过的墙壁缺口,只有一层砖。也许当年法国间谍听到风声,仓促间修起这堵墙,所以不厚实。经过五十年,墙壁逐渐受地下潮气毁坏,在潘天棒200斤的体重撞击下松动,才让我们有了一睹真容的机会。
  “曾叔叔,藏宝点不在这里,那又在哪里呢?”潘天棒有点不甘心。
  老曾展开地图仔细看:“这间发报室,地图上都没有标记,我们要走到防空洞的主干道上才能找到藏宝点。”
  
  从发报室出来,老曾带头向前走了,我在队尾禁不住用头灯再次扫描这个神秘的房间,不知道下一次又将是谁走进去。清末、北伐、抗战到解放初期,政治与军事形势极其复杂,鱼龙混杂的大重庆,不知道有多少精彩历史被尘封在不为人知的角落。
  
  沿防空洞的干道继续深入,路面上的杂物逐渐少起来,偶而有几只死猫死狗在地上发臭。
  走到一个三岔路口,左边向上是缓坡,右边向下有石阶。洞中的积水沿着石阶向下流着,老曾按图带我们向下行,走到最深处,一堵石壁挡在了面前。
  老曾看了看地图,摸出背包里的小铁锤,一边沿着石壁向后退,一边不断用登山杖敲击右侧的墙,终于听到了空洞的声音。
  “就是这里了!”老曾停下脚步。
  我们用灯光向石壁照去,石壁上隐约刻画着一个八卦图,再仔细察看,有一根短而细的铁棒嵌在八卦符号正中的墙上,面上沾满泥土,很不容易察觉!
  老曾用小刀把铁棒周围的泥土清理干净,发现与铁棒垂直焊着的还有一根铁棒,原来这是一个简易的铁手柄,插在墙中。
  老曾仔细端详了一下,一只手贴着墙抓住这个锈迹斑斑的铁把手试了试力量,然后就开始拧起来,左右多拧了几下,手柄松动了。我上前接替老曾,用足力气顺时针旋转着手柄。一圈接一圈,手柄逐渐从墙上退了出来,拿在手里,象一根T形的铁拐杖,前端有丝口。
  我拿着这根铁玩艺,有点不知所措,潘天棒和小敏接过去看,不明白我们抽出这东西做什么。
  老曾嘿嘿笑了笑,叫潘天棒和我一起使劲推那堵墙,一、二、三,几下发力,石墙居然动起来了!
  随着四周的灰土向下掉落,石墙象一扇厚重的门,逐渐打开来,现出背后的密室。
  小敏欢声叫起来,声音在洞里回荡。在小敏的声音之外,我似乎听到洞里有什么声响,禁不住停下脚步,潘天棒和小敏已经冲进密室中去了。
  “有光!这里有光!”小敏的声音在密室中叫。
  地下密室怎么会有光?反正在密室门口没有发现什么异样,于是急忙跟了进去。
  果然,密室里从墙上一个小孔漫进一束光线,似乎是街上灯光穿过洞壁射了进来。老曾踮着脚,用眼睛瞄进那个照进光线的地方,说道:“这是一个透气孔,正好能看见长江大桥的北桥头还有硝皮街上的屋顶。”
  原来这间密室和山城步道下的硝皮街只是一墙之隔。
  
  密室不大,三面墙上刻写着一些经文,但字迹已经不清楚。地上放着八个朽坏的蒲团,围成了一个圈。圈子正中有一个石鼎,鼎中盛着水。
  我用灯光检查鼎身,发现鼎的两个较宽的侧面各刻着四个大字:“大道无形,上清下浊。”而较窄的侧面则刻着“上清寺”!。
  “上清寺!”小敏激动起来,抚摸着石鼎,就象见到了亲人。
  我们知道找对了地方,这里无疑就是小敏爷爷的藏宝点。
  可是密室中并没有什么适合放置藏宝的箱子,整个密室里,就只有八个蒲团一个鼎。
  潘天棒和小敏把八个蒲团都打开来查看,老曾用小铁锤仔细检查四壁,我则检查这个鼎。
  
  鼎是青石打成,壁很厚。我试了试,根本搬不动,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运进来的。“大道无形,生育天地。”这是老子清静经里的一句,用“上清下浊”换掉“生育天地”感觉很奇怪。
  鼎中积水不少,鼎底上积着泥沙,上清下浊这几个字,难道指的是清水与浊泥?
  我灵机一动,伸手从清水里去探查鼎底,深深的泥沙之下,居然触摸到一个小盒子!我急忙把小盒子拿起来看,是一只木盒子,却沉重异常。
  “大家快来看!我找到了!”我激动地叫道。
  老曾离得最近,急忙伸手接过盒子,却没有想到盒子那么重,手沉了一下。他抚掉泥土,盒面上显出一些字来。他捧起盒子贴着闻了闻,说道:“这是阴沉木啊!怪不得那么重,又可以放在水里不腐烂。”
  记得老曾说过,高爷爷那条板凳是阴沉木做的,这盒子是否和高爷爷也有某种联系呢?
  老曾把盒子交给小敏:“快看看你家的宝贝,盒子周围用蜡封住了,你来打开吧。”
  小敏眼睛兴奋地闪着光,左手抱着盒子,右手一使劲,就把盒盖掀开了。我们围着小敏,四只头灯把盒子照得很亮。
  木盒中间衬着绵缎,一点都没有朽坏的样子,中央放着一个三角形的校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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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75楼 发表于: 2007-12-05
失踪的上清寺(七十六)
  “饿死了,我们走快点吧。”潘天棒打断了我的思路。
  天色已经不早,又是晚饭时间,我们都加快了脚步。在经过天官府的街上,路边一个女人背对着我们走向一片住宅区,背影很熟悉。
  我对老曾说:“我还有点事情要办,你们先走,我来追你们。”
  老曾不知道我要做什么,也不好多问,就带着潘天棒和小敏继续向金汤街走了,我回头快步跟向那个背影。
  一转弯,那女人走上一条楼间小道,消失在小道尽头的院里。我跟着走到小院门口,这里有一个旧式的小拱门,拱门顶上雕刻着一朵花,一侧的门牌上,写着“天官府8号”。
  走进院里,是一幢普通的居民房,违章的夹墙背包把楼房搞得看不出原样来。另一边还有一个类似风格的门,早已经封掉了,使这里变成一个死胡同。
  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,也许是进了哪家的门中。
  一楼的墙上,有一块黑色的文物保护牌,上面写着这里曾经是郭沫若旧居。
  
  失去跟踪对象,我只好从这里离开。追上老曾他们的时候,已经在金汤街上,潘天棒和小敏在前面有说有笑地走,老曾独自在后面跟着。
  “遇到熟人了?”老曾见我追上,问道。
  “是啊,刚才发现一个人好象是熟人,追过去却没有找到。”我问老曾:“对了,你知道郭沫若在天官府住的地方不?我刚才发现了。”
  老曾说:“当然知道,你到了天官府8号?那里原来是蹇太师府啊,整个天官府与蹇家巷都得名于蹇义,而那座太师府是唯一保留下来的房子了。”
  难道那个女人是蹇义的后代?还是暂住在那里?或者是仅仅路过?
  “老曾,这个蹇义地位倒底有多高呢?”我只知道蹇义是明朝有名大臣,后代中出了著名的破山海明和尚,但却不清楚他的更多情况。潘天棒和小敏也转过身来听我们聊天。
  “蹇义可能是古代从重庆出生的最大的官了。他是明朝六朝重臣,从朱元璋一直作到明英宗,能帮连续六个皇帝打工的人,中国历史上也不多啊。他名字中这个“义”字,都是朱元璋给他取的,可以想像他的地位从明朝一开始就不低。对了,明成祖朱棣打败朱允文后,不仅多次升他的官,还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来奖励蹇义。你们听说过公主坟没有?”
  我听说过这名字,却从来没有细想过,老曾一提,我才觉得奇怪:重庆历史上,并没有听说谁做过附马啊。
  老曾接着说:“朱棣把自己一个女儿许配给了蹇义的儿子,但有一点特别的地方:新婚时分,新郎新娘都是死人!”
  “曾伯在讲恐怖故事?”小敏害怕地问道,这时天色渐晚,夜风乍起。
  “不是恐怖故事,是阴亲驸马!”我想起一种名词来。
  “对,这是古代一种攀亲的做法,叫阴亲附马。朱棣的一个女儿很小时就死了,蹇义也有一个儿子矢折。朱棣就把自己死去的女儿在名义上嫁给了蹇义的死儿子。于是蹇义在江北修了一座坟,将两人合葬,其实埋的就是他的儿子和公主的生前遗物。老百姓因此俗称公主坟。可能是担心有人盗墓,蹇义又修了一座假坟来掩护。前些年,重庆把这两座公主坟都挖了出来,一座在大竹林,另一座在鸳鸯镇。”
  “莫说这些了,曾叔叔,我有心理障碍哈,我最怕鬼了!”潘天棒抗议道,双手捂住了耳朵,小敏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他。
  我想起来,潘天棒从小在人民公园边长大,他住的是老商业局家属院,那里的公共厕所曾经闹鬼,他受过惊吓。如果这次挖到的宝藏,就偏是这个鬼亲的故事有关,那一定够他受的。
  
  天已经黑了,我们回到老曾家,简单做了一顿晚餐。做饭的时候,老曾去楼下走了一趟,居然就借来一只十字镐和一把花剪。
  饭后,我们带齐装备重新来到仁爱堂后院。
  仁爱堂后院这里,白天都没有人来,晚上更加安静,天上没有月光,到处是虫鸣声。我们踩着杂草灌木找到白天发现的防空洞,开始清理侧面腰洞的入口。
  用十字镐刨开洞口的石头,用花剪剪去洞口的枝条,花了近一小时,我们才打开了洞口的通道,将十字镐和花剪留在洞边,背起装备进入洞里。
  洞口有些烂掉的课桌椅,估计是中医学校还在时,使用过这条防空洞。我们在杂乱的坏家具间吃力地走,许多老鼠在身边跑来跑去,小敏在我身后,紧张地拉着我和潘天棒的手,小心地避免踩到老鼠。也许是为了减轻对老鼠的恐惧,小敏问道:“大哥,你觉得这里的宝藏来源于哪里?”
  我说:“这一带,历史上有宝可藏的人很多,不过最有钱的人应该算蹇义吧。”
  老曾说:“对,蹇义做明朝的高官,一做就是五十年。他当年有个外号,叫蹇半城,意思说半个重庆都属于他的家产。说不定小敏爷爷当年寻找的,就是蹇义留下来的东西,尤其是朱棣嫁死女儿时送蹇义的陪嫁品!”
  
  洞里很潮冷,提到蹇义鬼亲的事情,潘天棒又是一阵害怕,居然在洞里大声唱起歌来,避免听到我们的聊天。
  沿着石阶绕来绕去,越走越深,突然发现一只大木箱横在路中间。
  潘天棒急步走过去查看,我赶紧跟着,老曾和小敏在后面连声叮嘱潘天棒小心。还没有来得及制止,潘天棒已经打开了木箱,灯光中,一只惨白色的骷髅从木箱中突然站了起来!
  潘天棒大惊,松开手拨腿就向前狂跑!跑的时候,他被路中的杂物绊了一下,他重重地撞在洞壁上,洞壁晃动起来,被他撞出一个凹处。
  
  难道真的有鬼?我鼓起勇气向大箱子走去,心里狂念着佛经里的大明咒,一边用登山杖捅开那只木箱。
  一副骷髅骨架又站了起来,我没有停手,继续掀那盖子。果然,那骷髅和我猜想的一样,是一副教学用的人体骨架,我大学时也接触过。这一副应该是中医学校上解剖课用的,因为骷髅的头被固定在箱子的上盖处,所以一开箱,就象骷髅自己站了起来了。
  这一定是当年调皮学生搞的恶作剧。
  
  老曾没有管这箱子,而是直接走到潘天棒的身边,扶起潘天棒,并观察墙上的凹处。他试着用登山杖一捅,居然就把一块砖捅进了洞壁,变成了一个洞。
  潘天棒刚才撞上的地方,居然里面有间隐藏的屋子!
  我们急忙帮助老曾扩大洞口,把附近洞壁的砖连续捅进去。一会儿,洞口里面,已经能看到是一间大密室!
  
  “太好了!这次是我发现的密室哈!”潘天棒表着功,掩盖着自己的胆小。
  走进密室,居然隐约听到了车流声。这间石室中,有几张长桌,墙上地上到处是断掉的电线,但是,除了地上有一只摇臂,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。
  “宝藏在哪里呢?”潘天棒摸着脑袋。
  “这地方不象是藏宝点,象是一间车间!”我说。
  老曾拿起地上那支摇臂,嘿嘿地笑了:“这个地方是一间发报室,多半是当年法国间谍留下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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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74楼 发表于: 2007-12-05
失踪的上清寺(七十五)
  走到残壁面前,是一幢欧式房屋,一二层还有明显的罗马柱结构,部分墙体已经垮塌,变成了一座断楼。
  我拨开草丛跟上老曾,问道:“这里的房子是不是在大轰炸时期炸烂的?”
  老曾摇摇手说:“不是,应该是自然垮塌的。”
  “自然的?也能垮成这样吗?”小敏问。
  “当然啊,这里的旧建筑都有上百年历史了,当初建筑的时候,部分用的石材,大部分是用的砖木结构。2002年左右,中医学校逐步搬走了,因此,除了教堂那座楼以外,仁爱堂区域内的旧房子都无人照料,更没有整修。这幢房子嘛,还算留了些痕迹,还有几幢早就拆掉了。”
  仰头看去,断楼墙上那百年苍桑的罗马柱饰,就像一位沧桑的老者。周围那些齐人高的杂草灌木与树林,就像一个静静等待着的大坟地,等待着断楼死去。
  
  沿着危房的墙根,有许多破烂的洞,我们搜索了墙外一周,却没有发现地道出入口。潘天棒正准备翻墙入室,被小敏叫住了:“天棒哥,这里是危房,别乱走!”
  老曾说:“对,千万不要乱钻,这些墙一垮就是一大块,万一掉堆石头下来,你就变成一张照片了。”
  “他本来占地面积就大,砸扁后更显得幅员辽阔。”我在一边打趣。
  “其实,从10号图上看,靠着步道悬崖的这一边还应该有好几个洞口。”老曾说着,就向旁边走去。
  “那好嘛,我听组织安排。”潘天棒乖乖地离开危房,跟着我们向一边走去。
  另一边,杂草之中,有条小路,路上有几个深坑,我用老曾的手电照下去,坑里面居然很宽大,也很高,完全能站人,只是掉了很多垃圾在里面,有股子臭味,小敏在一边也来探看,却迅速捂着了鼻子。
  老曾拍拍我的背说:“你不要看了,虽然那里可能下得去,但也太臭了。你向左边看看,有什么?”
  沿着小路左边看去,透过密密的树枝,似乎有一个防空洞口!
  我们迅速向洞口走去,灌木丛中,真的是一个防空洞,侧面还有一个腰洞!还没有走到防空洞口,恶臭已经袭来,我们捂着鼻子走近一看,这似乎是一个斜向下进入的洞,但洞口无数生活垃圾已经将整个洞口埋了起来,伸头望去,勉强能看到有一小半洞口还没有被垃圾埋完。侧面的腰洞没有什么垃圾,但洞口长满了灌木,而且被一些石块塞着,没有足够的空间进入。
  我们向后退回小道,开始商量办法。老曾对比了图纸,认为这个防空洞口是最理想的入口了,要么想办法清理主洞门口的垃圾,要么清理旁边灌木与石块,相比之下,大家都愿意选择腰洞。
  “那好,我们再看看另一边的情况,万一没有更好的地方,就准备工具从腰洞走吧。”老曾做了总结。
  
  另一侧,就是几幢外观完好的楼房,楼房间有一条小道通向仁爱堂的另一边。老曾直接向篮球场边的欧式建筑走去,这是一座两层的小楼,柱式头花饰已经模糊不清,楼上的走廊扶手被水泥糊起来了,整座楼窗户破烂不堪。
  看着柱饰,我问老曾:“你看,柱饰像铁锚的图案,似乎象是水手的住房啊。”法国在重庆还有一座法国水师兵营,在离大佛寺不远的南浜路边上,我在猜想这座楼与水师兵营的联系。
  老曾说:“我感觉不象铁锚,也许只是一般的花饰,这个地方虽然是法国人修的,但搞宗教的地方不会给水手准备什么楼房。刚才我走了一圈,本来想打这座废楼的主意,从这里找地下通道,但是发现一楼的门和窗,都被砖封起来了!”
  看来,这个地方仍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入口。
  我们贴着废楼继续左走,是一个大坑,长满了杂草,大坑的两面是悬崖,崖壁上抓满了黄桷树根,壁上有不少小方坑,显然是以前木结构房屋留下的桩痕。大坑上方,是几座现代的住宅楼,坑中全是灌木,没有看到以前建筑留下的通道。回到篮球场上,老曾和我们商量后,决定先回他家,找斧头与砍柴刀来,从防空洞边上的腰洞突破。
  “从这里穿马蹄街,离通远门很近,我们可以走回我家。”
  
  从仁爱堂后院出来,我走在队伍的最后。踏上山城步道,视野极其开阔,直望整个长江大桥南北,我心中一动,那个有锚形柱饰的废楼不是正对着珊瑚坝么?抗战前后,珊瑚坝机场的飞机起落,完全在这座废楼的眼皮下啊!
  不禁回头望去,吃了一惊,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站在废楼的二层走廊上!
  那个废楼不是已经堵死了所有入口么?怎么会有人在上面?
  我定睛看去,那个黑影闪了一下就不见了,从飘动的感觉看,那人似乎穿的是黑色的袍子。我心里有些不安,却不愿意把这种情绪传递给大家,犹豫了一下跟上队伍,没有提这事情。
  
  走出木板路,再向下走石阶,路过了一座很有风格的小楼,小敏停下不走了,说道:“石库门,这是上海的建筑啊,怎么这里也有?”
  果然,那是一座很有沪式风格的楼,入口处标着的名字叫“厚庐”。
  老曾说:“这是文物保护单位呢,解放前是刘湘部下一个叫兰文斌师长的住宅,估计是他请人设计成的沪式建筑吧。重庆陪都时间,有许多人在重庆修建官邸,至少上千座,很多都是优秀设计师的作品。可惜,像厚庐这样完好的太少了,不然重庆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中国建筑风格最丰富的展示地。”
  “兰文斌只是非嫡系部队的师长,为什么他的楼被保护得那么好呢?”我问道。
  “可能和他行善有关系吧,”老曾带我们穿过一个很窄的小巷,钻出来就是中兴路上金汤街的马蹄街,他指着上坡方向金马寺小学的位置说:“兰文斌在抗战时在这附近开了一个工读学校,收养了很多战争留下来的孤儿,给他们简单谋生手段,让他们可以养活自己,并且不误学习。这个学校一起办到抗战胜利。”
  听见金马寺小学的名字,小敏一下兴奋起来:“曾伯,这个小学以前是一个叫金马寺的庙?”
  “是啊,你想问什么?”
  “我在想,爸爸为什么讲叔叔在上清寺出家。一座金马寺能变成学校,那么上清寺会变成什么呢?”
  “上清寺会变成啥子我不晓得,但重庆确实有大量寺庙在抗战后和解放后变成了学校。随便数,都能数出一大堆来。”
  走在石阶上,老曾气都不喘一下,指着指头数起来:“鲁祖庙变成了民生路小学;重庆府文庙变成29中;巴县文庙变成26中;长安寺变成25中;五福宫变成金汤街小学;王爷庙变成千厮门小学和东升楼小学。另外,还有些学校沿用了寺庙的名称呢,象存心堂、金马寺、西来寺、纯阳洞、玉清寺都是用的庙名。”
  我问:“这样大规模的庙转学,是什么原因造成的?”
  老曾喝了一口水:“除了在文革期间破坏的寺庙,重庆有不少庙毁在20年代的军阀战争、北伐战争及抗战时的大轰炸,毁了就没有大量重建,正好抗战时移民来重庆的人口太多,需要大量学校,所以就许多庙子所在地就办成学校。这样集中时间的大规模庙转学,在中国的城市不多见。”
  听到老曾说这些故事,我脑袋里似乎有了一个重要的想法,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个头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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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73楼 发表于: 2007-12-05
失踪的上清寺(七十四)
  
  潘天棒说:“这个太容易猜了,这一带的地下,就是一号桥到长江大桥的隧道嘛!”
  “闯你个鬼哟!”老曾说:“如果是那里,修隧道的时候岂不是啥子都挖光了?我还带你们走啥子?”
  走在前面的小敏回过头来:“曾伯,你就别绕圈子了,到底在哪里啊?”
  “就是重庆旧城中位置最高的教堂:仁爱堂!这个教堂是法国人修的,就在前面的巷边上。地方志上讲,杨沧白是从法领馆下地道,从仁爱堂钻出来的!”
  说着话,小巷的前面,出现了一个破落的围墙,墙里出现了一个典型的欧式建筑,圆拱门与罗门柱头支撑的顶上,长满了杂草,那一定就是仁爱堂了!
  
  我问老曾:“奇怪了,照理讲,以前是不允许在城里修教堂的,这里的位置应该是在城墙里面啊,为什么会有教堂呢?”
  老曾加快了脚步,一边说: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。这里在清朝时叫二仙庵,估计是一个道观,1900年给了法国人的天主教会,建成了教堂、医院、神父住房和修道院。但好象是1941年,在抗战时期,才开放给附近的教徒使用。猜猜为什么?”
  我们当然猜不到。
  老曾却不解释,带着我们紧走几步,一个坡败的门展现在我们面前,上面标的字却是:“四川省重庆中医学校门诊部。”大门紧闭着,从门缝看进去,里面人去楼空,荒草丛生。
  指着门上的字,老曾说:“44年的时候,这里面的医院改名叫陪都中医院,是重庆一中医院的前身。解放后,到1951年,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,这里被西南军政委员会全部接收,医院与护士学校接着办下去,但教会人员从此消失了。再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,其中一部分变成了中医学校。但是,2001年,政府又把全部仁爱堂所在地划拨给了重庆天主教会,包括原来的教堂、修道院、神父的住房。好象学校和医院也搬走了,现在里面还有个敬老院。”
  小敏问:“特殊的原因?指什么呢?”
  老曾说:“让你们猜,不猜就不好耍了。”
  我们苦笑。
  
  我们向前继续走,右侧出现了仁爱堂的入口。那是一个很小的院子,看进去,里面教堂已经修缮一新。院子里,几个善男信女正在聊天,教堂的门开着。见我们走进来,一个女人看了我们一眼,上前把教堂的大门关了,不让我们窥视。然后她继续坐下闲聊,没有一个人理睬我们。但当我取出相机准备拍照时,另一个女人上前制止,说:“这里不许拍照。”
  我收起相机,向老曾看过去,他对我眨了眨眼,转身就出了门,我们紧跟着老曾出门来,
  “这里好象不欢迎游客,要找地道更不可能,我们要绕到背后去看。”老曾说完继续沿着小巷向前走。
  巷边右侧的围墙里,就是教堂的楼房。走过一个拐弯处,老曾突然指着三楼上两侧有罗马柱的窗子说:“我小时候,经常来这里看珊瑚坝的飞机。有一天路过这里,看见那个窗上有一个穿着黑袍的外国修女正在向下看,金发碧眼,手里还拿着个望远镜,印象深得很。”
  “这里能看见珊瑚坝?”小巷里一个人也没有,四周全是楼房围着,我根本搞不清楚珊瑚坝在哪个方向。
  “是啊,前面拐过弯就是了。我小时候,仁爱堂周围是没有楼房的,在仁爱堂的围墙边上,四周围可以俯视城区。”老曾说这话的时候,回过头对我眨了眨眼睛。
  
  我恍然大悟,仁爱堂占据的位置,在清末到解放初期,都是能俯视重庆主城区的制高点啊!
  “老曾,你刚才讲,仁爱堂1902年修好后,到1941年抗战时,已经过了三十九年才对周围教徒开放;你小时候,重庆还没有解放,你看见的外国修女拿着望远镜;1951年刚解放,接管仁爱堂的是西南军政委员会。这三件事情,只能说明一件事:仁爱堂过去是国外间谍所在地!”
  “间谍!”潘天棒惊奇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巷里显得非常洪亮。
  老曾说:“答对了!地方志上记载,1951年西南军政委员会发现了仁爱堂里的外国教徒在搞间谍活动,所以,这些教徒全部被驱逐出境。直到2001年这五十年,都没有恢复它的宗教功能。”
  我禁不住回头看向神秘的教堂大楼,这里我的毛孔一阵收缩,鸡皮疙瘩起了一身!
  一个穿着黑色修女长袍的人影,就站在那个罗马拱窗前,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!我急忙驻足细看,那个人影一晃,不见了。
  我心里好笑,也许自己过于大惊小怪了。
  
  这时潘天棒说道:“啊!怪不得杨沧白能从法领馆那边找到地道从仁爱堂钻出来,如果只是防空洞,完全没有很必要修那么远的。”
  “对了,任何领事馆本来就具备刺探他国情报的功能,战乱频繁的时候,这里多个国家的人来来往往,情报还不满天飞?从领事巷修建第一幢外国领事馆开始直到重庆解放,至少有五十年,这条街是重庆007出没最多的地方!短短一条街,不晓得藏着好多惊险离奇的故事!”
  潘天棒双手一搓,兴奋地讲:“如果有人整理一下这里的间谍故事,拍成电影不知道好爽!好资格!”
  老曾摇摇头没有理他。巷边有一个小屋子,主人在路边摆着一个小杂货摊,老曾径直过去买水,潘天棒连忙抢上前付了帐。
  离开小店向前走,拐过一道弯,路上石板变得整洁起来,这是号称“山城步道”的范围了。
  小敏好奇地问老曾:“我爷爷当年只是一个警察,他要进入这里可能很难吧?”
  老曾摆摆手说:“放心吧,抗战结束那时,仁爱堂已经开放了,教徒、病人和学生来来往往,警察很容易来的。而且背后门那边有一个后花园,很容易进入。”
  
  转眼已经离开那个小巷,回头看,什么人也没有,心里却有些不踏实。前面一个岔路,向崖边去的方向地上铺着崭新的木板,那就是近年才修的山城步道了。我们踏上木板路,每块木板间有缝隙,可以看到下面悬崖下,还有不少旧房屋,会不会有些地道出口,就是通向这些旧房呢?
  我问老曾:“抗战时期,这下面都是住的什么人呢?”
  老曾正把矿泉水向他的水壶里灌:“这下面住的都是平民百姓,崖边主要是吊脚楼,已经在城墙外。住的大多是硝制牛皮的人,因为前面中兴路下面,南纪门外那边有一个杀牛场,方便取皮子。但是仅仅十多米高的围墙上面,住的就变成有钱人了。”
  木板路,是靠着悬崖修建的,长江大桥、长江复线桥和修建中的菜园坝长江大桥一望无余,更能清晰地看见珊瑚坝,那是陪都时间的军用机场所在地。果然,仁爱堂的位置,完全可以监看飞机的起落。
  
  沿道崖边步道走了不多远,有条支路,从支路向里走,上了几步石梯,居然有很大一块地方。
  左边是一个荒废的球场,球场边,还有一幢典型的欧式建筑,也是荒废着的。前方和右边,都是树林、杂草,掩盖着建筑的身影。诺大的地方,一个人影都没有。
  老曾没有去球场边上那个废楼,而是转身向右侧的林中走去,那边杂草丛生,林后一幢残壁断垣显现了出来。踩着深深的杂草和断在地上的树枝,我们离那些欧式建筑的残壁越来越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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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踪的上清寺(七十三)
  我觉得奇怪:“老曾,杨沧白经历反清和抗袁,一生肯定很不平常,走过的路不知道有多少,为什么你单提他逃离重庆的路?”
  老曾神秘兮兮地挤了挤眼睛:“我要卖个关子。先来证实一下,小罗你看看,沧白之路这个纸条的空白是不是太多了?”
  是啊,小敏爷爷留下的这张纸条,四个大字写在正中,周围的留空很宽,难道这张纸还可能有隐形的字?我急忙冲到厨房,拿出保宁醋来,小敏也突然明白过来,聪明地找来棉签,潘天棒跟在她后面,却不知道应该帮她做什么。
  老曾端着茶靠在沙发上,眼睛盯着茶水,胸有成竹地说:“我敢肯定,纸条上还有东西,而且会印证我的想法!”
  我试着用棉签蘸了点醋擦在纸条上,纸条背面果然显出了字迹来,心里一阵狂跳。
  潘天棒看见字迹,“啊”地一声:“曾叔叔,你真是太有才了!”
  老曾笑笑说:“小罗,你念出来我们听听。”
  字条背面显出来的,是一首诗,我逐字念道:
  坚城门闭黯垣墉,
  脱险方知隧道空。
  人语蛩声夜行里,
  胡僧须白月明中。
  
  啪!老曾拍了一下手:“果然如此!这是杨沧白的脱困诗!写的是他那天逃离重庆的情景。”
  看见这首诗,我还是不明白老曾的推断,正想请他解释,他却打定主意要卖关子:“你们想不想知道这首诗讲的什么?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判断沧白之路是他的逃跑路线?如果想知道,明天下午就别上班,出来陪我老头子散步,我们实地走一趟。”
  随后,不管小敏和潘天棒的软磨硬泡,也不管我的威逼利诱,老曾哼着川戏在晒台上乘凉去了。
  
  第二天下午,我们到老曾家楼下碰头后,老曾带我们来到了七星岗下的若瑟堂前。这个教堂不大,圣诞节总有许多朋友约着来听钟声,但我从来没有进去过。
  站在石阶上,看着坎下的若瑟堂,老曾开口抖包袱:“1913年7月的时候,为了反对袁世凯称帝,熊克武和杨沧白响应其他地方的讨袁救国军,宣布重庆独立。当时杨沧白的职务是民政总长,9月袁世凯调黔军攻打重庆,9月11号熊克武与杨沧白战败后分头逃跑。因为杨沧白回了一次家,出来时重庆城已经被黔军占领,城门出不去,杨沧白就躲到若瑟堂这里,沧白之路就此开始。”
  面前的若瑟堂,掩在一堆楼房之中。院里外的大树,和钟楼上的爬山虎,把这座教堂藏得更加神秘。记得资料上讲,若瑟堂在抗战以前就有了,那么这座教堂下必定有防空洞,难道十号图的宝藏就在这里?
  
  老曾看出了我的想法,笑笑说:“这只是杨沧白逃难路线的开头,不一定是我们找的地点,我只是来确认一下,顺便带小敏游览。”
  进入若瑟堂,门口的小院安静而别致,楼里却不好随便进入。围着教堂前后看了一圈,并没有什么收获,守门的老人盯着我们心慌,只好离开。
  走出若瑟堂大门,我问老曾:“若瑟堂一直都这么小?”
  老曾说:“不是的,1879年重庆开埠后,法国人修建了若瑟堂,当时是整个川东地区最大规模的天主堂,能容纳上千人同时做礼拜。当时外教不能入城,所以若瑟堂只能修在通远门城墙外的荒坡上,由于地皮不值钱,若瑟堂占地规模就比较大。但文革以后,若瑟堂的地产被周围的单位占了很多,面积大大缩小了。”
  我不禁担心:“如果小敏的爷爷把东西藏在原来的若瑟堂里,那说不定藏东西的地方已经拆了哦。你说过在文革时,神父都被赶跑了,这里当库房用,装了不少抄家物资。如果这里有明显的地道,估计当时也保不住。”
  老曾眨眨眼:“别着急。沧白之路的关键不在这里。”说罢,老曾向金汤街方向走去。
  路上人来人往,我和老曾说话很小声,小敏和潘天棒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,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。
  
  走到通远门外的金汤街上,老曾终于开口解释:“杨沧白逃跑那天,白天藏在若瑟堂,晚上到的是法国领事馆。我们现在是去法领馆。”
  “法国领事馆?”这条路来过多次,潘天棒搞旅游都不知道。
  “当然有领事馆,不然为什么前面有条路叫领事巷?”老曾说道:“1890年,中国和英国订了一个烟台条约,定重庆为通商口岸,第二年,英国人就来重庆设了海关,重庆正式开埠,成为中国西部最开放和最重要的城市,从那个时候起,英,法,德,美,日都来重庆开领事馆,因为这条路离城市中心最远,紧贴着城墙,就划给了这几个国家修建领事馆了。”
  金汤街路边有一排小摊,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女孩背对着我们坐在摊前吃东西,穿的是重庆女人夏天最喜欢的吊带背心,长发披在肩上,肩和背很平直。这个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!
  我正准备走到侧面打量一下,这时老曾拍拍我的肩,指着前面妇幼保健院的大楼:“以前那里是一个很大的道观,叫至圣宫,再过去就是领事巷。不过抗战时期至圣宫道观已经不在了,倒是有家牛肉馆非常出名,叫‘星临轩’,是郭沫若取的名字。那家牛肉馆以前叫‘马老太婆牛肉馆’,因为味道好,郭沫若又住在附近的天官府,所以一帮文人经常在那里吃饭。郭沫若取名题匾后,这家餐馆生意变得非常红火,成为重庆餐饮的经典品牌,可惜现在已经没有继承者了。”
  听完老曾的介绍,我回头再看,那个带小孩的女人已经不见了。
  
  沿着领事巷向前走,却见不过一幢西式建筑。我问:“大轰炸的时候,这些领事馆都被炸了吧?”
  老曾说:“没有,抗战时,这里的领事馆都搬到了南山上现在使馆街那里。为了避免房屋被炸,各国领事都在屋顶上刷上自己国家的国旗,避免被日本飞机轰炸,这样反而成为了日本飞机判断目标的依据,因此后来被国民政府制止了。从抗战开始到结束,这条街的领事馆建筑都没有受多大的损伤。”
  小敏问:“那么,为什么我们看不见那些领事馆的旧建筑呢?”
  老曾说:“解放后,许多国家没有和新中国建交,这些领事馆建筑就收归国有,安排了其他用途,里面的办公家具都搬到了房管局。到了90年代,这些老建筑被占用的各单位修盖了新楼。现在保存的旧楼,可能只有干休所院里还有,可惜门卫森严,我们进不去。”
  潘天棒问:“我们不需要管其他那些房子,找到法国领事馆就行了啊。”
  老曾手一摊:“问题就在这里,年代太久,这里变化太大,没有其他的房子做参照,我无法判断以前法领馆的位置。”
  说话间,已经路过干休所门前,门口有军人站岗。这一带行人已经少起来,我向后看了看,没有看见希望看到的身影。
  老曾还在继续向前走,我奇怪地问道:“找不到法领馆原址,你还向哪里走啊?”
  老曾嘿嘿地笑起来:“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,杨沧白到了法领馆,一个白胡子神父带他钻进了法领馆的地道。虽然我不知道法领馆的位置,更不晓得地道的入口,但我却知道更重要的事情:杨沧白进地道后,是从哪里钻出来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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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71楼 发表于: 2007-12-04
失踪的上清寺(七十二)
  重新找到线索使老曾很高兴,他又端出他的宝贝茶具来,张罗着给我们泡壶好茶。
  “沧白之路,不会是沧白路吧?沧白路好象是解放后定的名啊?”我问老曾。
  老曾回答道:“不是解放后,1943年那条路已经叫沧白路了。1942年杨沧白去世,国民政府就把以前的重庆府中学,改建为杨沧白纪念堂。周围包括炮台街的一条巷子三条街也因此统称为沧白路。”
  “杨沧白纪念堂?”市旅游局就在沧白路上,我经常去哪里办事,却从来没有注意过有什么纪念堂。
  老曾说:“哦,对了,那个纪念堂已经在2000年左右拆掉了,现在是市政协大楼。”拆掉历史文物建大楼,这是中国经济发展时期的特有现象,我们已经听麻木了。
  
  小敏本来是拿着另一张纸条在看,突然插上一句话:“曾伯,这个杨沧白是个什么人物呢?”
  “杨沧白是个很了不起的人。他出生在巴县木洞,是中国辛亥革命的元老之一,曾经做过孙中山大元帅府的秘书长。1906年辛亥革命的时候,他在重庆府中学那里办公,指挥重庆这边的反清行动。”
  沧白路现在是一条交通繁忙的路,靠江的悬崖下面就是我们去过的洪崖洞,小敏爷爷的第一张藏宝的位置就在沧白路下面。难道这笔宝藏也藏在附近的地道中?我感觉可能性很小。
  有人在敲门,小敏开门一看,原来是潘天棒,手里还提着一堆超市买来的食品。一听说找到了图纸,潘天棒放下东西就冲来客厅,仔细看香炉和纸条。
  
  我接着问老曾:“解放前沧白路上那一带,有些什么特殊的东西呢?”我想,如果不是地道,那么必定是很特殊的东西才适合藏宝。
  老曾拿起茶壶,给我们的杯上倒上茶水,香味一下就弥散开来:“最特别的东西,肯定是三将军了,原来在沧白路靠江边那里,索道站街对面。”
  “三将军?那是什么?”小敏好奇地问。
  潘天棒抢着解释:“那是一门古代大炮,放在洪崖洞上。张献忠占领重庆后,铸了三门巨炮,因为威力很大,根据口径大小,分别叫大将军、二将军和三将军。”
  “错了,那不是张献忠铸的,是明朝政府为防备张献忠铸的。”老曾纠正道:“当时重庆守军准备在大佛寺江面附近、江北嘴上、洪崖洞上,三处各放一门大炮,构成江面上的三条防线。三门炮好象是在贵州铜梓铸的,运到重庆的时候,二将军翻船落水。大将军、三将军后来也没有发挥作用,因为张献忠没有走水路,而是从佛图关打进来的。”
  小敏摸摸潘天棒的头,笑道:“你又记错了。”潘天棒不好意思地笑着说:“我是在网上找的资料,不是导游词,可能网上的资料不对。”
  
  我问:“小敏爷爷留下的宝藏,会不会放在三将军这门大炮里面呢?”
  “不太可能吧。五八年大炼钢铁,三将军差点被炼了钢,不知道是谁把它保护下来了。1960的时候,三将军和关庙里的关平铜像一起搬去了枇杷山公园,搬迁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它不被拿走炼钢。搬迁三将军时,许多人参观,如果炮里或者底座下有什么东西,早就发现了。”
  “曾伯,你的意思是讲,如果三将军不搬走的话,就可能被花成钢水了?”
  “是啊,58年大炼钢铁的时代,重庆许多文物都进了炼钢炉。关庙里的大关刀就是被拿去炼了钢,大将军那门炮不知道下落,说不定也是被炼了钢。嘿,枇杷山上以前有一个非常特别的东西,叫‘言过其实’,也是毁于大炼钢铁的。”
  “‘言过其实’是什么?”我们都很好奇。
  “在枇杷山那里,以前有一块大石头,上面顶着一口大铁锅。据说那个大铁锅是煮盐的盐锅,加上锅下面的奇怪石头,合称为‘盐锅奇石’。这个东西不知道是谁立的,立起来要讽刺的又是谁。大轰炸的时候,铁锅被震到地上,因此搬到三医院里面保管起来,最后大炼钢铁时还是被炼了钢。
  
  “那么这条街上,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?”我把老曾引回正题。
  老曾说:“有啊。有一个巷子叫铁板街,街上路面有很大一块大铁板,左右不知道什么来历。我母亲小时候在上面玩过,至少是二十年代,就有了,我小时候也喜欢在上面滑着玩。”
  我问:“路面有大铁板?会不会是盖着下面的地道呢?”
  “不会的,这块大铁板,大约是大炼钢铁的时候,就被拿去炼了钢,没有听说下面有地道。”老曾已经忙完煮茶的事情,取餐巾纸擦干手,在我旁边坐下来。
  
  “我认为,‘沧白之路’很可能不是在沧白路上,而是另一个地方,我们还是先看看另一张纸条再说”老曾接过小敏递来的另一张纸,仔细看起来,然后苦笑着摇摇头,递了给我。
  纸条上是熟悉的小敏爷爷的笔迹,上面写着:
  “余奉命寻大夏国旧臣藏宝,经数月查探,掘开多处塌方地道,终寻得密室宝箱。箱里俱为金银玉器,故主必欲逃得性命后复归取之,然山洞崩塌无法寻得。上峰贪宝而无法携离,嘱余藏之。余取之换得无价宝,留字明迹。”
  
  看来我们的分析不错,佛图关下藏宝就是大夏国那几个逃难的大臣留下的。遗憾的是,小敏爷爷又将藏宝拿去换了东西,没有机会一睹藏宝真颜。
  老曾一点没有失望的表情,反而兴奋地对小敏说:“你爷爷留下十二张图,也就是有十二批藏宝,但这些东西不是做了善事,就是换了一个‘无价之宝’。可能留给你的,最后只有一件东西,就是那个‘无价宝’。我在想啊,这么多东西来换它,那个无价宝的价值简直难以估量!”
  小敏问:“曾伯,历史上有没有什么传说中非常昂贵的宝贝在重庆呢?”
  老曾捧着茶杯,望着窗外沉思了一会,说道:“那个太难查了。但是,你爷爷拿去交换的这些藏宝,本身已经太值钱了,每一批价值都至少上千万啊,我猜想那东西的价值,不亚于到过重庆的四库全书!”
  潘天棒很兴奋地说:“那我们赶快吃饭,吃完就去沧白路,早点把十号图的东西找到吧!”
  老曾说笑着说:“不要着急,我想‘沧白之路’这四个字,内有深意。并非沧白路。”
  “快说快说,是哪里,不要又卖关子!”我催他。
  “那得从杨沧白的事情讲起。杨沧白1906年参加辛亥革命,后来袁世凯称帝,1913年,他又在重庆组织反袁,这次没有成功,他被通缉,然后在外国人的掩护下,逃离了重庆。我认为,他逃离重庆的路,才是线索中的‘沧白之路。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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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70楼 发表于: 2007-12-03
失踪的上清寺(七十一)
  我明白潘天棒的心思,又最怕人多闹腾,上前向宇成告辞:“你的朋友们在,我们就放心了。现在我们需要回家收拾收拾。”说完,指指我赤裸着的上身。
  宇成在床上直起身,勉强地向我们鞠躬:“感谢你们多次关照,特别感谢潘先生英勇地帮助我,希望还有机会一起探险。”然后向那个漂亮女孩说了几句韩语,那个女孩转过身,对着潘天棒深深地鞠了一躬,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:“潘先生,您救了我哥哥的命,真的太感谢您了!”
  美女向自己鞠躬,肯定是潘天棒一辈子没有遇到过的事,他想伸手制止,却又不好挨着陌生美女的身体,只好脸红着想躲闪。也许是听见女孩提到“哥哥”两个字,他的大脑一片混乱,喃喃地说道:“不是故意的,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
  我拍拍他的肩膀,潘天棒一下回过神来:“是应该的,真的是应该的。欢迎来重庆做客,哦,你们也是重庆人,韩国重庆人。”
  老曾上前给节节巴巴的潘天棒解围:“不用客气。宇成,你伤好后也要注意,去年重庆大旱,今年塌方会比较多。事隔几百年,再找到什么和大夏国有关的痕迹很难了。重庆地下洞子虽多,但有些地洞涉及国家安全,不能乱走。建议你最好和重庆有关部门联系一下,和重庆探险协会合作寻找。等你伤好了,如果需要帮助,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。”
  老曾这几句话厉害,他是故意在打消宇成独自钻洞的想法,宇成没有听懂弦外之音,又是鞠躬称谢。
  小敏上前告辞:“明先生,您好好休息,祝您早日康复,如果在重庆养伤,我们会来看您的!”
  
  好不容易从感谢声中离开病房,我们来到电梯前等电梯,那个漂亮女孩突然捧着件红色的衣服跑来了:“曾先生、潘先生、罗先生、徐小姐,请等等。再次感谢你们。”说着又鞠了一躬:“我哥哥让我把这件衣服送给潘先生,这衣服跟他一起登过很多座高山,请一定收下。”说完双手捧着把衣服递给潘天棒。
  潘天棒在我们怂恿下,犹豫地接过了衣服。这时电梯到了,我们连忙道别,退进电梯。电梯关门时,那女孩还在微笑着鞠躬致谢。
  电梯里,老曾好奇地向潘天棒要过那件衣服,展开一看,是一件厚实的登山背心,他说:“原来是韩国山岳联盟的衣服。质量不错哦。”
  潘天棒一撅嘴:“韩国人就是,一件旧衣物也拿来送人。”
  老曾嘿嘿地笑道:“搞登山的,送这件衣服是最高礼节了,人家对你很尊重。”
  电梯里的其他乘客都在好奇地看着我们这些脏兮兮的人,潘天棒哦了一声,不说话了。
  出电梯后,走向停车场,我悄悄问潘天棒:“你怎么看起来神不守舍呢?”
  “没有啊,只是脑袋有些痛。”
  “你是脑袋有些糊涂才对,是不是听到那个女孩叫哥哥有点慌?”
  “啊,你啷个晓得的?”
  “你脸上挂不住事,当然知道。不过你放心,自己想想小敏怎么称呼宇成的?。”
  “称呼?没有注意到啊?”
  “小敏叫他明先生,你这个笨蛋!”
   “唉哟,我没有注意到!”潘天棒一拍自己包扎着的大脑袋,结果痛得又是几声唉哟,脸上却有幸福感。
  
  回到老曾家里,天已经黑了。大家都忙着洗澡换衣,小敏却把香炉放在茶几上,呆呆地看着,老曾催了几次,才舍得去洗澡。
  我最后一个洗完澡出来,老曾和小敏已经在客厅时折腾那只青铜香炉,可怜的潘天棒,包扎着脑袋还在厨房为我们忙前忙后地做饭,一阵阵溅花生油和芝麻油的香味飘出来,从厨房直到客厅。
  我刚在老曾边上坐下来,老曾就把香炉和放大镜放了下来,说道:“这个香炉应该不是古董,估计是清末时期的。上面有纹路,但没有刻字。”
  我把青铜香炉拿起来细看。香炉像个酒尊,比老曾的保温水壶大一些,炉身周围雕着太上老君等一些神仙的像。香炉里还积有一些潮湿的香灰,黑糊糊地粘在炉里。壁内壁外,确实没有什么信息。
  潘天棒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盆面条来,放到客厅用电扇吹,吓了我一跳,累成这样了,他居然还有心思做凉面,但一会就明白了,做凉面这事,居然比探宝更吸引小敏的眼球。
  也许是香炉看不出个名堂,小敏的的眼神呆呆地盯着潘天棒的熟练动作。只见潘天棒把油拌进面条中,然后不断用筷子抄起面条在风扇前吹凉,散发出一股熟面条的幸福味道。
  老曾也坐不住了,把香炉从茶几移到电视柜上,去厨房帮潘天棒端出一堆配料来。有油辣椒、葱花、姜粒、蒜泥和花椒粉,也有味精、酱油、醋、糖和榨菜粒,还有溅过油的花生米、芝麻与煮得七成煮的空心菜和豆芽。十四个配料排成两排,各种香味被风扇吹得满屋飘香。
  正是饥肠翻滚的时候,我们哪里还想得起那只香炉,围着茶几不断地吞口水。这时,厨房里还在不断传出阵阵米饭的香味与咕噜咕噜的声音,那是潘天棒小火熬着的皮蛋瘦肉粥。
  潘天棒仔细地按口味给小敏配好佐料,大家开始风卷残云。
  稀饭凉面,是重庆人夏季的最爱,那天晚上,潘天棒成功地瓦解了我们的研究欲望。
  
  晚饭后,老曾把香炉又检查了一次,用上了荧光,醋,还用打火机烤了烤,青铜香炉依旧没有变化。
  所有的办法都试尽了,老曾带着香炉去书房查看各种资料,期望查到香炉的产地或工匠信息。我们三个年青人却都感觉很疲惫,饭后阵阵睡意袭来。于是各自抓了把躺椅,点燃了一盘蚊香,在露台上闲聊着沉沉睡去。
  半夜时分,我感觉有人在身边走动,一睁眼,身上已经盖了一张毛巾被,转头看去,是老曾在夜色中正给凉椅上熟睡的潘天棒和小敏盖被子。于是心里踏实起来,继续睡了。
  
  第二天早上,被太阳晒醒,老曾红着眼睛告诉我们,查了一晚资料,却一无所获,这个香炉可能并非留给我们的线索。“搞不好,我们还得回那洞里看看,是不是因为塌方埋掉了什么东西。”
  我实在不想再回那个洞,除了门口臭哄哄的垃圾,里面还有无数塌方的危机。“这样吧,等潘天棒头上的伤好了我们再说,说不定塌方的危险性会小很多。”小敏支持我的想法。
  老曾打了一个很重的呵欠,看来是一宿没有睡觉,他想了想:“好吧,我这几天去文物市场逛一下,说不定会有收获。”
  潘天棒摸着头上的绷带:“我请几天假,正好陪曾叔叔逛逛,现在这样子去办公室太打眼老。”
  我奇怪:“马上就是直辖十周年了,你们还方便请假?”
  “我负责休闲旅游这一块,生意淡得很啊,重庆的周边休闲游开发得太差了,不好做,事情少请假就容易。这几天我也正好专心想想啷个把重庆的文化加到休闲游里面。”真没有想到,潘天棒居然能把偷懒和工作结合得那么好。
  
  接下来几天,我和小敏忙着整理重庆直辖十周年的专版资料,老曾也没有什么进展,而潘天棒的伤很快就好起来了。
  一天下午,为了给网站补充些人文图片,我和小敏被老曾带到中兴路一间古色古香的茶馆喝茶。这间茶馆有许多民间收藏品,也有许多川戏的老票友,老曾喜欢来这里和老人们神侃。茶馆李老板看见老曾,便拖了一把椅子过来聊天。
  老曾向我们介绍他:“李老板家三代开茶馆,他爷爷在解放前开茶馆生意就好得很,现在开了好几家这种风格的茶馆呢。”
  李老板摇摇头:“唉,现在这些茶馆都不是我爷爷留下的钱开的,没有沾到我爷爷的光。他在解放前因为做了一件傻事,财产全部损失了。”
  “啥子事?说来听听?”老曾不放过任何一个听故事的机会。
  李老板说:“我爷爷在民国时期确实找过不少钱,1948年出金元券,有大面额。他就把存款全部换成千元面值
李老板说:“我爷爷在民国时期确实找过不少钱,1948年出金元券,有大面额。他就把存款全部换成千元面值的金元券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,藏好后,却找不到了。过了几个月,偶然找到的时候,金元券大贬值,已经贬了上万倍。以前一千金元券可以买头牛,但1949年左右,连一火柴都买不起。”
  “那是在哪里找到的呢?”老曾追问道。
  “嘿,我爷爷很奇怪,他藏金元券是藏在茶馆里一把竹椅子的腿里,结果他居然忘记是哪一把了。”
  听到这里,我突然一惊,那只青铜香炉的腿,我们从来没有检查过!
  我立刻把这想法悄悄告诉老曾,老曾马上站起来向老板告辞。不到二十分钟,我们就回家打开了香炉的脚,里面果然是空心的,其中一只腿里赫然藏着两张纸条!
  我急忙取出其中一张,角上有一个“十”的汉字标记,正文只有四个大字:“沧白之路。”这一定是小敏爷爷第十批藏宝的地点!
  可是,这个“沧白之路”,究竟在哪里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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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69楼 发表于: 2007-12-03
失踪的上清寺(七十)
  这时,离洞口只有几步之遥了,洞外盛夏的阳光晃得眼睛无法适应。
  在钻洞时不方便,所以我把手机放在小敏的小背包里,听见铃声,才和小敏七手八脚把手机取出来。正准备接听,铃声已经停了。打开机盖一看,有一个未接电话,是潘天棒打来的。
  潘天棒和宇成的位置,是绝不可能有信号的,难道潘天棒一个人居然把宇成背出洞了?或者是他抛下了宇成到洞外给我打电话?
  记得我们分开的时候,那一带的洞子一直在塌方,会不会出了大事?
  我急忙拨号把电话回过去,同时脚步也没有停下,可我们一直走到洞外,手机都没有人接。
  
  出洞的地点,是一条僻静的小巷,有几座老旧的房屋。一位老人从路上走过,边走边打量着我们。
  “啊,舒服多了,洞口太臭了!”老曾做了一个深呼吸,就去看房屋的门牌号。
  “大哥,是谁打来的电话?”小敏在一边询问,我明白她希望是谁打来的。
  “应该是潘天棒打来的,可我打回去,他又不接,不知道出了什么事。”我一边拨着号,一边把电话递给小敏看。
  看着面前的老宅,老曾突然说:“啊!这里是嘉陵新村嘛,旁边就有一个佛图关公园的北大门,离重阀那个洞子只有不到半小时的路。”
  电话那端,潘天棒还没有接听,我关上电话,对老曾说:“潘天棒那边很奇怪,他现在应该在洞外了。可他一直不接听。”
  老曾说:“那我们快上山。”
  在小巷拐了几个弯,上了一条公路,再接着右转,就到了佛图关在山下的北大门,由于取消了门票,门口无人值守,门边的房屋也没有人,路上长满了荒草,看来,已经很少有人来这里游玩了。
  我们沿着台阶上坡,经过几番劳累,老曾体力仍是最好的一个,冲在最前面。小敏不适应山路,我停下等她,她摆摆手,喘着气说:“别等,别等我,去找天棒哥。”
  大门往里走有个茶馆,由于客人少早已没营业了。再往上走是一坡石梯,什么都没有,树木茂密,虽然阳光灿烂却依然显得阴森森的。小敏一个人掉在后面,多半会害怕。
  我明白小敏的心情,让小敏把背包给我,然后把水壶留给她:“跟紧点,公园有些岔路,别走丢了。”说完,我就拿着手机快步跟上老曾。走了几分钟,一回头,小敏已经看不见了。
  我向山下喊:“小敏,听得见吗?”
  山下小敏的声音传来:“放心吧,我不会迷路的!”
  佛图关公园人气凋落,规模又非常大。靠嘉陵江一侧林深草长,在没有收门票后,管理的人员更少了。如果让我一个人白天来逛这里,都免不了害怕,小敏本来胆子就不大,我还真替她担点心。
  老曾安慰道:“放心,才这么远点路,喊得答应就走不丢,我们要抓紧时间。”
  
  向上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时,电话突然响了,是潘天棒打来的!我连忙接听,潘天棒的声音很虚弱:“你跑哪点晃去老嘛,难得雨后天晴,快点回来喝老荫茶!”
  一直为他们两个担心得要死,突然听到他用虚弱的声音开玩笑,不知道怎么却有点想哭。我镇静着自己,说道:“汇报工作不要东拉西扯,要直入主题。难道你们旅行社领导没有教过你?快说,宇成怎么样了,你们在哪里?”
  “我们现在洞口歇凉,欣赏风景。刚才洞里面下了一场流星雨,我被几块石头非礼了头部,感觉就象去年驴友聚会那回,连喝三瓶江津白干的结果,你晓得三,爽惨老。清醒过来的时候,宇成正在亲热地呼唤我,才发现我已经睡在洞口了,手上还拿着电话。电话里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在闪。喂,你的声音啷个老?呼吸不均匀?显然是缺乏锻炼,我当年带团去华山的时候…..”
  潘天棒还在那端罗嗦,我把电话递给老曾:“看来情况比我担心的好多了。”
  老曾接过电话,打断了潘天棒:“原地不要动,我们马上到!”随后,老曾关上机盖,把电话递给我,就快步继续走了。
  我边走边猜测当时洞里的情况:
  我们走后,潘天棒他们所在的支洞也开始塌方。潘天棒一定是举着老曾的空包帮宇成遮挡,所以无法躲避,结果被石头砸晕了。但他们是怎么到的洞外呢?难道宇成的伤好得那么快?
  
  老曾很久没有来佛图关公园,花了些时间找路,到达重阀洞口的时候,比预想的半小时更长一些。一到洞口,潘天棒的声音就响起来了:“曾叔叔,老罗,你们总算来了啊。”
  潘天棒和宇成头上都绑着布条,象两个大巴山区的种田人,并排坐在门口的平地上,一身脏得象黑泥地里打过滚的。
  看见他们二人清醒,放了一半心。老曾上前检查宇成的伤势,我则准备查看潘天棒的大脑袋。
  “不要动,有点疼。”潘天棒说。
  “我担心你脑袋已经被石头打出毛病来了。”我想起他刚才在电话中的罗嗦。
  老曾站起身来:“嘿嘿,小罗,你来看,宇成腿上的夹板,上得有点专业哦。”
  宇成的腿上,用三根树枝上了临时夹板,固定得非常结实。看来不可能是宇成把潘天棒背出洞的。
  “你们是怎么出来的?”老曾问出我的问题。
  宇成摇摇头:“我昏过去了,醒来就在这里。”
  潘天棒说:“我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背我出来的,会不会是那些喝茶的老年人?”
  潘天棒的身体接近200斤重,一般的人哪里背得动他?何况地面布满乱石,头上还有碎石掉落。我向洞外四周查看,一个人影也没有。
  
  是的,一个人影也没有,小敏也没有跟上来。
  来不及探究是谁救了潘天棒他们,我急忙出洞,沿着来路去找小敏,一边走,一边喊,走了好大一段路,才听到她带哭腔的应答:“大哥,我迷路了。”
  找到小敏时,她正在一个三岔路口,两眼红红的,似乎哭过。看见我来,张嘴就问:“天棒哥和宇成找到没有?”
  我假装没有看到她的泪痕:“放心吧,他们都好好的,正在洞口乘凉呢。你挺不错嘛,一个人走这条路,迷了路都不哭。”
  “重庆女孩都很坚强的,我算半个重庆女孩。”小敏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说法。
  “不,你是整个,不止一半。”我领着小敏向洞口走去,一路开着玩笑鼓励她。
  
  到了洞口,潘天棒已经站起来,在一边活动肢体,老曾和宇成在聊着天。小敏首先去看了宇成的腿,然后才关心潘天棒的伤势,刚才还精神抖擞的潘天棒,一下就装起来:“唉,这里痛,这里也痛,这里痛得不得了!”
  我偷偷笑起来,老曾说:“天棒娃儿,你刚才就一点事没有了,现在怎么到处都痛?”
  “曾叔叔!喊你来帮忙,你却来抵黄!”潘天棒在抗议。
  小敏瞪大着眼睛问我们:“什么叫‘抵黄’?”
  “抵黄,就是揭短的意思。不扯这些了,我们应该马上送宇成去医院。”
  
  我以前经常去医院,但赤着上身去,这是第一次。在急救中心跑上跑下,折腾了至少一小时,宇成果然是骨折,而潘天棒除了皮外伤和肿起的几个青包,还真的没有事情。
  刚把宇成安顿住进了病房,宇成的朋友们也从沙坪坝赶来了,其中一个是位漂亮的女孩,她一见到受伤在床的宇成,不顾一切就哭着扑到宇成的床边,抱着他问情况,说的都是韩语。
  病房里,我向潘天棒看去,他也正好笑嘻嘻地看过来,样子好不诡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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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68楼 发表于: 2007-11-30
失踪的上清寺(六十九)
  老曾嘿嘿笑道:“不要误会,我一点也没有绕路,反而节省了出洞的时间。你们自己想想看,这里有老鼠,说明什么?”
  老鼠并不会在很深的洞里做窝,难道我们离洞口已经不远了?我点燃打火机,火焰隐约有些飘动。伸手抓过老曾手里的图纸,图纸上所描述的,似乎还需要经过很多的地方,怎么一下子缩短了距离呢?
  老曾在洞壁上查看那个太极阴阳图,一边给我们解释:“那个藏宝图的线路只是示意,画不出立体交叉的感觉。那些路线,有可能是盘山而下的。刚才的塌方给我们添了麻烦,却也塌出来了一个洞口,节省了我们的距离。我们可以直接从藏宝地点附近找找出口。”
  一举两得,真是太好的巧事。
  
  小敏着急地说:“曾伯,别看了,救人第一,我们尽快出去吧。”
  老曾应了一声,却没有动弹。我没有耐心陪着老曾细看,带着小敏向前继续走去,谁知道走不远,乱石阻了去路,无法再前进。乱石堆中有不少缝隙,估计老鼠就是通过这些缝隙外出的。如果乱石堆得不多,也许我们可以搬开石头打通一条路出来。于是,我在乱石前点着火,如果石堆不大,外面的风会透过缝隙吹进来。
  可是,拿着打火机点燃许久,手都被烫了,火焰却没有飘动的迹象。我心里奇怪:难道刚才在太极阴阳图的附近感觉到的微风,只是一种错觉?
  小敏看着堵路的乱石,着急地问我:“大哥,怎么办呢?难道我们要回头走一段?”
  我看看老曾的方向,他的头灯依然照着石壁,于是说道:“我们回去找老曾商量。”
  
  回到老曾旁边,告诉他洞已不通,老曾却不紧张,要我们找两块长条形,拳头大的小石头来。太极阴阳图已经被老曾清理了一下,
  我找到两块老曾合意的石头,老曾把石头插在阴阳图的两个小洞中,形成了两个把手,说道:“小罗来搭把手,这个阴阳图有古怪!传统的阴阳图,虚在左,实在右。这个图方向反了,转180度才对。”
  我和老曾分别握着一个石头摇臂,一起逆时针方向旋转。嘎嘎的声音响起来,墙上许多尘土落下来,太极阴阳图居然真的动了!
  在小敏的惊呼声中,图右边的墙陷了进去,打开了一扇门!
  一阵风从通道里面吹出来,隐约有种特殊的香味。
  
  老曾回头得意地笑道:“怎么样?还是仔细点好吧?这洞有风,说不定可以从这里面找到出口。”
  我正要进入,被老曾拉住了,他取下一段细绳,缠着块石头向门里面扔去。等了一会,他又把石头拉出来。他解释道:“这是一个有机关的洞,我担心里面会不会有机关伤人。”
  折腾了一会,看到没有动静,老曾就轻轻地走进去,手中还拿了几块石头。我和小敏跟着进去,石门里面是一间很宽大的石室,老曾取出强光手电照去,入口正对的方向,有一个平坦的石壁,刻着四个字:“上清丹房”。
  石壁前面,有一堆石头围成的炉子,里面盛着大堆灰烬。
  这个洞有两层楼高,伸手可及处上面有几个小洞,仿佛是通气用的,老曾拿打火机在小洞口打了一下,火焰被风吹灭了。
  老曾说:“这些痕迹说明,这里有道士练过丹。”
  
  小敏在周围搜索,突然向我们叫起来:“曾伯、大哥快来,这里有一个鼎!”
  我们急忙过去,在墙角边上,果然有一个铁鼎,旁边还堆着些湿润的香樟木材,洞里的香味就是这些木材传出来的。
  鼎身刻着上清寺几个大字,除此之外,就是一些《道德经》上的诗句,再没有其他特殊之处。
  寻视周围,没有出洞的洞口,小敏说:“这里好象没有留下什么线索,并不是藏宝点啊?”
  老曾用手电仔细地照每一处洞壁,一边说:“我也担心我们走错了,在图上,有一个支洞,这里看不到?”
  “别是被人堵住了吧。”我说。
  “我们还是返回上面的路,绕圈子出去吧。”小敏在催。
  老曾说:“怎么可能呢?图上就应该是这里,结果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啊。”
  
  我的手指轻轻敲着铁鼎,笑着对老曾说:“文革时间大炼钢铁,重庆几乎所有的庙里的铁器都拿去炼钢了。如果这个鼎是古代留下的,或许也值几个钱呢。”
  说到这里,我敲了铁鼎一下,鼎身有些摇晃。我心里一动,铁鼎为什么不在正中的石炉上,而在这里呢?这个铁鼎会不会是移过来挡着什么的?
  我蹲下来,看见鼎足之下似乎有东西。急忙招呼老曾过来,我们合力搬开铁鼎,下面居然有一个铁链系着的石板。提起铁链,石板随之打开,下面现出一条暗道。
  
  老曾高兴地说:“太好了,图纸没有错!这洞就是图上的直道,藏宝的地方。”
  我伏在洞沿,把打火机伸下暗道点着。火焰飘动着,下面应该有空气。
  我们进入暗道,感觉一阵凉意袭来。虽然是夏天,洞里却非常冷。特别是我没有上衣,冷得鼻涕长流,好不尴尬。
  暗道很直,但不高而且窄,我们一路躬着身体前进,老曾和我分别在首尾,小敏在中间。我心里暗想,这么窄的洞,如果潘天棒来了一定会卡在中间动弹不得。
  大约走了十分钟不到,老曾的消息就一个个从前方传来。
  “发现一个箱子!”
  “打开箱子了,有一个青铜香炉!”
  “香炉上刻的是上清寺几个字。”
  洞里又窄又矮,我们无法走到他的身边,正在兴奋,只听得老曾说:“除了香炉,其他就没有东西了。”
  
  老曾从前面把香炉传给小敏:“收到包里,上去再看。”
  小敏催促老曾:“好的,我们快走吧,折腾那么久,我怕来不及救人了。”
  从发现香炉的地方继续向前,通道的尽头很快就到了,但却看不到出口。老曾仔细查看了洞顶与洞壁,手一托,洞顶被他掀开一块石板来。
  “哈哈,原来在这里!”
  我们跟着老曾爬上去,原来这这是一个大洞,显然近年来整修过。老曾小心地把石板移回原位,盖住我们出来的洞口,还把洞边的泥沙踢了一些掩盖缝隙。
  
  老曾取出图,判断了方向说:“这个大洞离外面已经很近了,跟我来。”
  这个大洞平整好走,除了有些地方有积水,一路没有障碍。小敏很快超过了老曾,从走变成快走,最后跑了起来。我们也跟着小跑。
  可是,快到头的时候,一堵砖墙挡住了去路。
  小敏使劲一推,砖墙就塌了下来,差点打到她的脚。
  倒下的砖墙后,是一堆垃圾,臭得我们难以呼吸,但隐约已经看见光线。
  我们迅速踩着垃圾向有光的地方去,还没有到洞口,我的手机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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